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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的一天作文400字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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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丁玲,原名蔣偉,字冰之,湖南臨澧人,現代女作家。主要作品有,小說:《莎菲女士的日記》、《水》、《母親》、《太陽照在桑干河上》等;散文:《五月》、《秋收的一天》、《風雨中憶蕭紅》、《中國的春天》等。其中,長篇小說《太陽照在桑干河上》獲斯大林文藝獎金。
丁玲1918年就讀于桃源第二女子師范學校預科,次年轉入長沙周南女子中學。1922年初赴上海,1923年經瞿秋白等人介紹,入中國共產黨創辦的上海大學中國文學系學習。1927年開始發表揭露舊中國黑暗現實的小說作品。1930年5月,加入中國左翼作家聯盟,1931年出任“左聯”機關刊物《北斗》的主編,成為魯迅旗下一位具有重大影響的左翼作家并于1932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33年5月,丁玲被kmt特務綁架,拘禁于南京。1936年9月,在地下黨組織的幫助下,丁玲逃離南京,奔赴陜北,成為到達中央蘇區的第一位知名作家,受到毛澤東、周恩來等領導同志的歡迎。
夜晚刮了風,被窩怎么也蓋不嚴,破了的窗戶紙吹得沙沙地響,等不到天亮,人醒在炕上了。睡在山底下十四號房間里的薇底,本來一到四五點鐘就睡不著了的,今晚似乎醒得更早了。聽了聽靠在她左邊睡著的管玉,跟她往常一樣,不管你什么時候醒,她總是呼嚕呼嚕地睡得香甜得很。她是不到吹起床號不醒的,甚至連號音也聽不到,要同學叫著她才肯醒的時候也有。薇底于是轉過身去,蜷著,縮著頭,閉緊了眼,心里想著:“睡吧!睡吧!明天要上山了呢!”可是慢慢倒更清醒了似的,朦朦朧朧地回憶到上午的秋收動員大會,實際卻是很清楚地呈現在眼前。“為什么大家那么興奮而愉快呢?”她一面懷疑地問著,那些動人的場景和演說詞,便像銀幕一般地連續映了出來。自從柳潤波用朗誦詩似的演說向全體同學挑戰,那些被刺激了的青年的心誰也忍不住不響亮地給他以回答。小干部(指小組長)們更忙了起來,重新在他的小組里征求新的意見,以便提出更高的目標作為競賽條件。要不是主席善于主持會場,將討論中心移到組織和技術上去,那會議不知要延長到多久了。自然,薇底沒有感覺到自己在大會上也曾如何地激動和昂奮。她的身體不算怎么好,神經和心臟都有一點衰弱,每一上山便氣喘頭暈心跳,但這次她決定參加重勞動。她的小干部和生產分會的分隊長都勸她,要她留在學校里編《秋收小報》,可是仍抵不過她的執拗。每一回憶到以往的心情(鋤草時她是做輕勞動的),就覺得難受。近來自信身體已經強健得多,并且也想借此機會鍛煉一下,所以她很高興地做了一些準備上山的工作。所謂準備也就是除了修理一雙好走路的鞋子之外,還在頭天送走了來看她的孩子,和睡得早一點而已。這也就是說她不敢在吹了熄燈號之后還延捱一會兒,思索什么問題了。然而不到月亮下山她便醒了,翻來覆去都睡不熟。該是多倒霉的事啊!
睡在她右邊的劉素,患著厲害的神經衰弱,常常失眠的,聽到她的轉側,便輕輕地問道:“薇底:你睡不著嗎?”
“唔,沒有什么。”她不想多說話,她的確還希望睡一會。
劉素因為這次仍不能上山,眼看著過去一道做輕勞動工作的同志,都意氣揚揚地答應別人:“沒有關系,我做得了。”或是驕傲地直爽地告訴別人:“我這次參加重勞動了。我要上山了。”現在只有她還要留在學校。雖說她并不是完全不勞動,大約要做點廚房里的工作。雖說同志們都很體諒她,安慰她,可是她能大聲地告訴人“我是留在廚房里的”么?她總覺得苦悶,時時想找人傾吐。她同薇底并不同組,但因為睡在一塊,有時總交換一些談話,雖說兩人并沒有什么深厚的友誼,彼此之間的印象似乎還不壞的。尤其劉素認為薇底是一個非常能了解人和體諒人的,不管她外表看來是一個不細心,不大管別人閑事的樣子。可是現在薇底卻讓她失望了,薇底顯得很冷淡,她雖不怪她,卻感到異常地寂寞。
這時月亮下去了,窗戶外邊顯得一片黑。可是從很遠的地方,這里那里的,一些沒有調子的號音,透過遼闊的原野,四方地飛送著,在一些山腳下流蕩。而在東方,在山那邊的東方,一些半透明的曙色升上來了。
轆轤在響,有誰在打水了,大約是幫廚的同學吧。
只要起床號—吹,這宇宙便完全變了樣。那營房似的,工房似的一長排房子里,幾十個門口便吐出一串串的人來。這些在晨霧中活動的個體,挾著凌云的氣概奔忙著,跳躍著,歌唱著。而滿山,從不知多少門洞里,高高低低都瀉下一些人的流,他們張著鼻孔呼吸,叫囂,故意要顯出矯健似的,從那峻峻的路上,跳著沖到山下來。于是河的這頭,那頭,河的中央,那里有一些巖石,都站滿人了。水被擾動著,跳躍著往下流,任性地沖激著巖石,歡愉地吼叫。但這只有一刻的工夫,河邊又恢復了晨間的寧靜:沒有照著陽光的山頭,沉郁地籠罩在青色的、紫色的、淡淡的煙霧中;寂寂的原野,荒涼的小徑,雖說有一些牲口的腳印,總像不大有人來過似的;只有那些河邊的小石上,還留著被濺濕的清涼的水漬。
這時,人又攤開在滿院子,滿屋檐前,從廚房里打了菜來的,從水房抬了開水來的,集攏在飯鍋邊,又散開,而且比往日更嘈雜。只聽到一些女同志尖銳的叫聲:
“鐮刀磨了么?”
“要多灌些開水呢。”
“你快些把臉盆擦干凈,我要去領米呢。”
“喂,繩子,繩子準備好了么?”
有些人變得像小孩子了,互相叮嚀著,其實是并沒有什么意思,不過人需要說話,就那么幼稚地、熱情地說著。
什么都準備好了。身上都掛得有東西,搖搖晃晃,天天看熟了的幾個人,似乎又添了一些新鮮的東西,互相有趣地審視著,而在集合哨中擠在一團排起隊伍了。
四班已經出發了,三班的組長還在講話。人們用焦急的心情聽著,同時悄悄地換動著在寒風里赤著的兩只腳。
本來是排好了隊的,可是一開步走,人們就向前搶去了。歌聲零落地唱了起來,太陽從山上,那條人走的小路上邁步往上移了。
隊伍走到河邊停下來了。后邊的人意識到將遇著的問題:“橋沒有修好么?”可是有的在脫鞋子,有的就連鞋子也踏進水里去了。人人心里都有一個感覺,但不說出來。雖是舊歷八月的河水,卻實在有些刺骨。大家在河里急速地拔步,水四濺著,嘩喇嘩喇地響。
看見薇底卷高了褲腳管,赤著腳,滿不在乎地踩下水去了,使悄悄躊躇的另一個女同志林可也下了最后的決心,勇氣百倍地彎著腰去解鞋帶子。
“林可,你別踩水了,讓劉索背你過去吧,你不是病剛好嗎?”林可的小干部關切地來阻止她。但她深幸自己已經走到水里。她在管玉旁邊走著,管玉的背上背著一個壞了腳的女同志。前前后后都在贊揚她。同她比起來顯得頗為孱弱的林可,雖說不被人注意,但心中卻很自滿,她并不需要旁人幫助。她同大伙兒一樣,涼的、深的河水阻撓不了她,她走過去了。
薇底感到腳指頭痙攣起來了,并不去理它,上了岸就慢步地跑,謙虛地回答一些送過來慰問的顏色和話浯。
路是走熟了的,開荒來過,播種來過,鋤草時也來過,現在是第四次了。山溝里的草,還顯著沒有經過霜的碧綠,豐厚地鋪在小道的兩旁,上面凝結著新綴上的露珠。草叢里伸出不少的小酸棗樹,紅的小棗密密地排列在多刺的枝頭上,用著清晨特有的潤澤,引誘著生疏的人群。
走到半山上的分隊長們在叫了:“二分隊這邊來。”“三分隊的上那西邊的山頭去。”
糜子全身浴著露水,打濕了行人的衣裳,那些剛剛成熟的穗飽滿地、含羞似的深深地彎著腰,垂下臉兒。太陽已經照在上面了,黃色的,蕩漾的海水似的一直涌到山盡頭。生產分會的指導員一邊表演著割的姿勢,一邊揮舞著鐮刀,在天空畫著大圓圈說:
“同志們,我們今天的工作,就是消滅這龐大的山頭。”
“把它消滅!把它消滅!”輕松地有誰在唱著。
于是一個組一個組地分開。組里邊又把工作分配好,生產工具握在熟練工人的手里。身體棒的當苦力,把收割好的糜子運到山頂打谷場去;勞動力差些的。在鐮刀的后邊清撿著割下的穗子,把它捆扎好。工作分配完,有些人趕忙就走到前面去了。落在后邊的人便嘀咕著:“小鬼,清你注意,我們是集體行動,不是個人逞強,把鐮刀給我吧!”
分隊長來回地巡查。到這邊說幾句,又到那邊說幾句。
“同志們,請注意,我們不但要求量,而且要求質......”[新飛庫]
“十一組的同志撿得干凈......”[新飛庫]
“放在地下和捆扎都要輕些,熟了的糜子很容易脫落的......”[新飛庫]
“李同志,鐮刀要斜著上來,腿分開,不然要割著腿的。”
人與刀不停地動著,割完了的又轉移著地方,開始還有一些不慣,慢慢便熟練了。如同蠶吃桑葉似的,山的邊緣上一塊塊地露出另一種黃色來。
收割的'確比開荒省力,可是腰卻更容易痛。既然彎著彎著似乎都伸不直了,就讓它那么個姿勢吧,勉強伸直倒是滿難受的。看來捆扎是容易得多了,卻也有它的苦處,腿沒有休息,上去又下來,將別人割下的收攏在一處,用力地扎著,那些粗糙的莖,便在手指上毫無顧忌地擦著。小刺鉆到肉里去了,血跟著流出來,可是手又插進去。手上起了一層毛,密的、紅的小栗在表皮上浮起來了。而那些苦力,把衣服都脫了,只穿一條短褲,汗還在往下滴,四五大捆的糜子從頭上一直壓到屁股下,身子彎成九十度,僂著腰在不平的泥土里慢慢地往上爬。腿骨酸痛了,下山時都有些站不住,卻還是堅持著。他們不愿意掉換工作,他們心里想:“要是我們不能做,他們不是更不能么!”
休息的時候,大家把四肢攤在地上,太陽已經把土地曬得很溫暖,抽著煙,極目到天邊的幾團白云上,消受著山頭的大氣。風拂在炎熱的面孔上,感到一陣異樣的舒服的微涼。另外有些好鬧的同志,團坐著在說笑話,新的《秋收小調》也編出來了,而且唱著:
一把鐮刀明晃晃的晃呀噯喲
明晃明晃明晃的噯喲
大家努力上山岡
刀兒快,谷兒黃……
秋天的陜北的山頭,那些種了糧食的山頭是只有大膽的畫家才能創造出的杰作,它大塊地涂著不同的、分明的顏色,紫、黃、赭、暗綠。它掃著長的、平淡的、簡單的線條,它不以纖麗取好,不旖旎溫柔,不使人吟味玩賞,它只有一種氣魄,厚重、雄偉、遼闊,使你感染著這爽朗的季節,使你浸溶在里面,不須人贊賞,無言的會心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