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聽說你大爺開了一個婚姻介紹所兒。你呀,向你大爺檢舉我揭發(fā)我,就說我四十多歲了還耍光棍兒呢!請老爺子幫我撈摸一個知脾合性的主兒,讓我也過過正常的家庭生活。
甲:你是說你不想打光棍兒了是吧?你年過不惑了,離異了是吧?(乙:我壓根兒沒接過婚。我過去奉行獨身主義,現(xiàn)在羨慕兩人世界。)總之,你是想體驗一段兒激情燃燒的歲月,想點燃從未點燃過的的愛情之火吧?你要是個真童子,那你盡管躥邪火兒吧!現(xiàn)在,想找個兩條腿兒的還不容易啊?滿大街都是啊!你呀,去《玫瑰之約》搞搞速配吧!哪兒來得快,一會兒就能搭配一個美女。
乙:《玫瑰之約》啊?那都是小后生兒小姑娘在臺上玩兒貓膩,耍貧嘴兒呢!我才不玩兒那種過家家的小把戲呢!
甲:那倒也是。聽科學家說,地球人初戀的成功率只占百分之五,速配就更不著邊兒了。另外,在電視大棚里的臺上搞速配,雖有親友團捧場兒,可人們看了總覺著別扭。你想想,人家導演把神秘的愛情做成了千千萬萬觀眾矚目的一檔游戲,不就把個人隱私變成了公開的秘密了?也就沒戲了!你呀,要么就上網(wǎng)搞網(wǎng)戀,那才浪漫那才神秘呢!你呀!網(wǎng)名兒就叫‘白眉大俠’,你再在網(wǎng)上搜索一個‘黑發(fā)小丫’,那多來勁兒!(乙:這網(wǎng)名兒太難聽了。)那,你就給自己起個亞當?shù)木W(wǎng)名兒,然后在網(wǎng)上一注冊,一掃描,就能撈摸出一個漂亮的夏娃。你呀,噼噼啪啪地一敲鍵盤,就在網(wǎng)上美美地開聊吧——喂!親愛的夏娃,親愛的夏娃,我是亞當,我是亞當,向我掃描,向我開炮!(乙:怎么剛剛兒開聊,火藥味兒就這么濃啊?)不開炮也行,你就撐開弓,向我射出丘彼特之箭吧!把那利箭射到我的心上,那才火辣辣地扎心呢!(乙:扎心是吧?扎你一個透心兒涼。)什么?你住在天山腳下?你就是住在火山口兒上,我也要飛過去張網(wǎng)布控,過去抓捕你,非讓你落網(wǎng)不可!你呀,你就是我心中的火鳳凰,我要和你在愛火中歡快的飛翔。
乙:哎哎,可別燒著了啊!我說你怎么說著說著就說到一邊兒去啦?我是說,我想請你和你大爺說說,給我找個對象,可你卻扯上了火鳳凰,你越說我心里越躥火兒,心里也挺燒得慌!
甲:哎?你四十大幾了怎么一直沒結(jié)婚啊?你是不是生理有問題啊?
乙:我呀,多年以前失戀了。就象刀狼先生麻沙著他的煙酒嗓兒在歌兒里唱出來的——從小和你總耍尿你,相約在黃土溝坡下...(甲:錯了。人家唱得是——從小和你青梅竹馬,相約在天山下。)我和她就是相約在黃土溝坡下嘛!(唱)——我們本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啊!白菜花兒,你是花叢中最美麗的白菜花兒...(甲:人家唱得是賽乃姆象石榴花兒。什么白菜花兒蘿卜花兒的。)我那個初戀的情人就叫白菜花兒嘛!她長得就是比地里的白菜花兒還好看嘛!哎?你怎么勾引得我說開自己痛苦的羅曼史啦?你呀,還是和你大爺說說,幫我這個愛情困難戶兒找個對象兒,這回聽明白了吧?
甲:唉!你呀,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怎么啦?你一提我大爺,一提他那個婚介所兒,我這心里就直躥火兒啊!怎么啦?一言難盡啊!
乙: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你不就多勞駕勞駕你嘴里的口條兒,多張張牙口兒,不就說明白了嗎?你呀,你是不想幫我的忙兒吧?
甲:我不是不想幫你的忙兒,我是不想大義滅親,不想把我們家族的家丑外揚啊!
乙:嚯!還這么復雜?那你更該和我說說了。你說說,心里不就不躥火兒啦?不就暢快啦!
甲:這倒也是,說說就說說。唉!說來話長啊!我們這個家族,也是一個從古至今書香門第了好多輩子的名望家族啊!我在夢里聽我爺爺說過,我們家族的家譜兒,是從孔子孔老先生那個年代修編的,我的老祖宗當年給孔子趕過牛車啊!多高的身份,多大的榮譽啊!我們家族的人,都是名門之后啊!再往下說,我們家族的先人,還有不少給孔子的三千弟子當過仆人丫鬟,提過夜壺,倒過痰盂兒呢!
乙:你呀,我看還是說說你大爺吧!你要再扯,那就扯到你家先人給孟子老子荀子墨子等等大文人鞍前馬后地牽馬綴鐙了,那可就扯遠了。
甲;你說我們這么一個德高望眾的家族,怎么忽悠一下子,就冒出了我大爺他們一家子歪瓜咧棗兒的家伙呢?怎么啦?我大爺,開了婚介所兒,把好些想找配偶的男男女女騙了一撥兒又一撥兒啊!哼!你說我這個當侄子的能看下眼去嗎?我能不在老爺子背后翻白眼兒吐唾沫啊?(走到乙的背后翻白眼,吐唾沫)
乙:哎?我又不是你大爺,你可甭上趕著孝敬我哇!你好好兒說說,你大爺一家子到底怎么啦?
甲:我大爺,前兩年把他家那間臨街的南房搗了兩個大窟窿。干什么?老爺子開竅兒了,想開成臨街的門面兒房做買賣唄!也就是他那個騙人的婚介所兒唄!
乙:婚介所兒可不是買賣人口的地方兒。另外,我聽說開婚介所兒也得辦營業(yè)執(zhí)照等手續(xù)呢!
甲:辦啥呢!我大爺給人家工商所兒和稅務所兒的頭頭兒送些好處費,不就解決啦?
乙:老爺子到是挺開通,挺會趕潮流啊!
甲:我大爺說,不辦工商執(zhí)照和稅務登記沒事兒,可不辦假證件不行。為啥?人家到咱們婚介所兒登記的男男女女,交了二百三百塊錢的登記費,婚介所兒不能不給人家們提供選擇對象兒的照片兒吧?人家翻來翻去,最后說是我看對這個了看對那個了,也就是這個女士或是這個男士了。人家說——見面兒可以,可我先得審閱審閱那位的有關證件,比如身份證兒、工作證兒,我這個小小的要求不過分吧?
乙:不過分,一點兒也不過分。
甲:我大爺,上街一轉(zhuǎn)悠,就從一個廁所的墻上抄回了一個手機號碼兒,他就撥通了那個電話了——喂?你是造假證件的嗎?什么?我不是市容抓捕隊兒的大爺,我是你二大爺呀!你一百個放心吧!什么?你還會在蘿卜上刻公章啊?那你肯定是個造假的高手兒。什么?你問我定什么貨?很簡單,也就是身份證兒、工作證兒、會記證兒、律師證兒、碩士博士學位證兒、軍官證兒、警官證兒、高級政工師和高級經(jīng)濟師資格證兒,等等等等。什么?造這么多假證件啊?不多不多,也就是一千多個兒吧!你得給我優(yōu)惠啊!不然,我可就付你假鈔啦!你聽明白了嗎?你要是不能按期交貨,那我可就報警啦,我就見義勇為啦!
乙:這還簡單啊?你大爺花錢做這么多假證件干嘛?
甲:我大爺說,軍官證兒。起碼得做成上校團副兒、少將旅長,碩士學位證兒,起碼得做成新加坡和新西蘭名牌兒大學的;博士證兒。起碼得做成美國加州大學的,也就是賣加州牛肉面那個州,比如肯德雞大學、賣當勞大學的......(乙:人家那個加利福尼亞州,不賣牛肉面吧?再說也沒有肯德雞和賣當勞大學啊!)我大爺說——對了,還得做些護照呢!比如委內(nèi)瑞拉的、剛果的、還有‘愛吃雞沫兒’的人待得那個南極洲的......(乙:什么‘愛吃雞沫兒’的人啊?你大爺還想吃雞爪兒吧?人家那是愛斯基摩人,人家那些人愛吃海豹,在那凍得硬硬梆梆的冰面兒上搗個大窟窿,再把海豹釣上來,一刀一刀割了吃,吃得滿嘴冒油呢!哎?哪兒也給外國人辦理護照啊?)我大爺說,管他呢!只要有人喜歡持有護照的人,就是阿富汗和伊拉克也行。
乙:好嘛!你大爺沒琢磨著給自己辦一個聯(lián)合國官員的證件啊?
甲:我大爺說,甭說聯(lián)合國官員,就是聯(lián)合國秘書長安南先生秘書的證件也能辦,只要花錢就能辦。有那喜歡冒險的女士,想找一個槍手或是殺手,我給造假證件的人花了錢也能辦。
乙:老爺子沒琢磨著給自己辦一個本.拉登保鏢的證件啊?你怎么越說越懸啦?
甲:本.拉登保鏢的證件就不用辦了,因為他本人一直打光棍兒呢!他那些保鏢也不可能帶上老婆和情人兒跟著他。這就象一句名言里說的,筷子夾骨頭——都是光棍兒啊!咱們開得是婚姻介紹所兒,所兒里的指導思想就是——男來女往,成雙成對兒。就象那
里唱得——樹上的鳥兒成雙對......我們需要許多許多的光棍兒,男光棍兒,女光棍兒、老光棍兒、小光棍兒,可我們不需要本.拉燈那樣兒的光棍兒,因為那是混世魔王類型的野光棍兒......
乙:你又扯遠了吧?怎么說了半天了,也沒說你大爺?shù)降自趺蠢玻?/p>
甲:你慢慢兒往下聽嘛!因為一提婚姻介紹所兒的事兒,那都是好事多磨的事兒嘛!我大爺說,要是做一個美國前總統(tǒng)克林頓先生漢語顧問的假證件,那還差不多!人家老克,過去不是和那個‘愛吻雌雞’男歡女愛過一場嗎?我們婚介所兒的另一條指導思想就是——異性相吸,愿者上鉤嘛!
乙:聽聽這詞兒,真也肉麻啊!哎?你大爺說人家老克那個小情人兒叫什么來著?都是哪幾個字兒啊?
甲:來吻,就是過來親吻嘛!雌雞,也就是母雞。合起來,也就是——來吻雌雞嘛!
乙;這詞兒聽著更肉麻了。人家老克那個小情人兒叫萊溫斯基。
甲:你甭蒙我。洋人的姓名,都是直接翻譯過來的,音對了就對了,用哪些漢字都行。
乙:嚯!你大爺這才說了一句準話兒!
甲:老爺子可不傻,腦袋瓜子靈著吶!
乙:哎?你大爺做這么多假證件干嘛啊?是不是想當收藏家啊?做上成百上千個假證件,用來傳宗家代啊?過上幾百年,也讓后人當古董兒賣啊?要么,就是現(xiàn)在開辦一個假證件展覽,收上門票掙錢吶!
甲:哪兒啊!我大爺說,俺們開這個婚介所兒,具有一定的現(xiàn)實意義和歷史意義啊!往遠了說,我收集這么多假證件,也就和古代那些偉大的收藏家一樣,能使這些假證件增值啊!古代那些參加科考的學子們,不是在那小火柴盒兒那么大的小本本兒上,還有他們的寬袍大袖兒里頭,抄寫作弊的內(nèi)容嗎?啊?他們盡管被查出來法辦了,可他們卻以敢為天下先的大無畏的革命勇氣,將他們作弊的本本兒和袍子留傳給了后人,他們的小本本兒和大袍子也才成了現(xiàn)代收藏家收藏的珍品,并讓無數(shù)后人們大飽了眼福了,是這么回事兒吧?大爺我,現(xiàn)在做這些假證件,雖然也有收藏的目的,可現(xiàn)在最主要的用途,是想將它們變成掙錢的工具,懂嗎?啊?其目的就是通過散發(fā)小廣告兒小傳單把單身貴族們都招逗過來。男男女女們過來了,不就得看男男女女們登記的照片嗎?人家一看,相對了意中人了,不就得看意中人的有關證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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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啊?蠢貨,你怎么連這也不懂啊?
乙:那么費事兒啊?要是我,我看對了一位照片兒上的女士了,我就對你大爺說——得了,湊乎了,就她吧!您打個電話兒,把她給我忽悠過來吧!一句話兒,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
甲:你臉皮厚嘛!你就象那發(fā)情的駱駝,駱駝撒花兒——大沒樣兒嘛!人家那些男男女女,大多是離異的單身貴族,鉆石王老五,都是有身份講體面的人,人家們都很含蓄。人家的表達方式是這樣兒的——請問,我是否能夠在我瞻仰過了這位女士的遺容,不不,芳容之后,再很冒昧地審查一下她的個人檔案啊?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政審了,已經(jīng)不唯成分論了。因此,本人也就不在乎她是否出身于貧下中農(nóng)家庭還是惡霸地主家庭了。本人,也不怕她有海外關系,就象過去電影兒里演的特務,一接頭兒就冒出一句很嚇人的話兒來——海外來人了!不怕!本人不怕!本人象當間諜還當不上呢!有海外關系多好啊!比如她在美國和英國都有親戚,特別是最好是她有撒切爾夫人或是伊麗莎白女王那樣的親戚,就是那個總也當不了國王的親王也行。要么,就挑挑非洲那些國家部隊軍官的姐姐妹妹也行,比如少尉上尉什么的,他們愛搞政變,一政變他們就當總統(tǒng)了,那我找了他們的姐姐妹妹那些丑巴怪,我也就成了總統(tǒng)的妹夫了,也弄個總理部長干干,最次了還不當個武裝部隊總司令啊?(乙:這位是不是夢游癥患者啊?這不是白日做夢嗎?)本人,僅僅想看看她的身份證兒,工作證兒,以及她的家族過去是否有遺傳疾病的有關證明材料,比如在她上面十八輩子以前,是否有人患過夢游癥、歇斯底里癥、狂犬病、殺人狂癥,以及麻風病、天花病、梅毒病、花柳病、抽風病,以及狐臭、鼻竇炎、腳氣、打嗝兒等等病癥,僅僅如此。
乙:這還僅僅啊?這得雇上一撥兒人四處外調(diào)啊!另外,還得拍醒了那位女士歇在地下的好多輩兒祖宗詢問呢!哎?你怎么越說越離題萬里了?你還是別兜圈子了,簡單扼要地說說你大爺開婚介所兒的經(jīng)過吧!
甲:我大爺說——做假證件,就是讓那些看了照片的男男女女們,更加容易上當受騙,讓他們看了假證件不起疑心,覺著自己找到心中的松獅和小辣椒兒了。
乙:松獅是什么呀?(甲:就是現(xiàn)在狗市兒賣得松獅狗啊!那多威風啊!那狗多有是陽剛之氣啊!不過,它看上去很威風,很嚇人,可它的眼睛卻很溫順,很多情!)那小辣椒兒呢?(甲:你傻了吧?小辣椒兒不就是你那女朋友的代名詞嘛!過去有部印度影片,里面一個大漢不就稱他的情人是小辣椒兒嗎?)你大爺騙人還真下工夫啊!哎?咱們光說假證件了,那些照片兒不能是假的吧?不能成了牛鬼蛇神吧?
甲:這你可說對了。照片兒要是假的,都成了驢頭馬面的,誰還會給婚介所兒出錢啊?拍照片兒,不就是端起照相機一喀嚓嗎?
乙:你大爺家,統(tǒng)共有幾個人啊?
甲:一家四口兒。我大爺、我大媽、我堂兄、我堂嫂。
乙:還是的啊!四個人,怎么能拍出好幾百張照片兒呢?你大爺家的人是百變金剛和千面觀音啊?
甲:沒學問,你太沒學問了。就拿你這顆倭瓜頭來說,我大爺就能幫你處理成各種造型,因為我大爺會捏泥人兒,特別是退休前一直在殯儀館兒當美容師呢!(乙:嗷!你大爺過去是給死人整容的啊?這可挺晦氣的。)我大爺,捧起你這顆倭瓜一端詳,就笑了——嘿嘿!這倭瓜有鼻子有眼兒的,瞧俏它還會出氣兒呢!(乙:你比你大爺還損啊!我這顆倭瓜頭是倭瓜嗎?)老爺子,探手挖塊兒膠泥,啪地一下就拍在你臉上了(在乙的頭上比劃),啪地一下就貼在你的鼻子上了(乙:住手,我這倭瓜頭可不是你想拍就拍的皮球啊!)也就一會兒,你就變成了法國喜劇明星憨豆兒了。(乙:憨豆兒太丑,換個別的臉譜兒。)老爺子再挖塊兒膠泥(乙:怎么總用膠泥啊?膠泥曬干了還不脫皮兒繃開啊?)嗨!不是為了照相嗎?我大爺,又用膠泥收拾你。(乙:聽聽這詞兒吧!)也就一會兒,你就又變成高倉建了。(乙:高倉建不就是日本過去的電影兒明星嗎?他早退休了吧?老掉牙了吧?)老爺子又挖一塊兒膠泥,啪地一下兒拍在了你的臉上,也就一會兒,你就又變成了賈寶玉了。(乙:賈寶玉在大觀園里成天和一些丫環(huán)小姐打交道,這和婚介所兒對路子。)
甲:你想當洋人是吧?那也容易!我大爺,又挖了一塊兒......(乙:不用挖了,你就說事兒吧!)老爺子,也就在你這倭瓜頭上戴了一個金發(fā)套兒,又在你鼻子底下粘了兩條兒小胡子,你就成了洋人了。你就成了大不列顛的彼得大帝了。
乙:大不列顛是英國吧?彼得大帝是俄國的老皇帝吧?你甭蒙人。
甲:現(xiàn)在那些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女,有幾個正二八經(jīng)地念過書的?不就是在60年代吃過糠,后來造過反,串過聯(lián),插過隊,下過鄉(xiāng),回城當了工人進了工廠,再后來又下了崗的一撥兒人嗎?他們沒文化,不蒙他們蒙誰呢?
乙:(裝女人)我想找個日本人,聽說日本人出手很大方耶!
甲:那也行!我大爺三把兩下兒,就能把你這倭瓜頭捏巴成一個小日本兒。他先給你的蒜頭兒鼻子上架上一付老花鏡兒...
(乙:干嘛架老花鏡兒啊?)我大爺只有一付老花鏡兒。他再從雞毛撣子上拔些雞毛,用剪子鉸巴鉸巴,就貼在了你鼻子底下。貼上去了,也就比鼻涕球兒大不了多少。
乙:那不就成了電影兒里山本小隊長鼻子底下那撮兒仁丹胡了嗎?
甲:是啊!你不是想找一個小日本兒嗎?
乙:那我不要東洋人了,我想找一個西洋人。
甲:那也好辦。老爺子在你臉上一拾掇,就成了高鼻子凹眼睛的西洋人了。這么一打扮你,你要是去了伊拉克,裝成一個啞巴,那些恐怖分子一準兒以為你是他們的哥們兒呢!你呀,扛上40火箭筒,想打哪兒就打哪兒,準保沒人攔你。
乙:你呀,又扯遠了?你還是把話頭子往回收收吧!
甲:我大爺對我大媽說——老婆子,你就當富婆兒吧!你不早想當富婆兒嗎?你要裝好富婆兒,你將來就能當富婆兒。你要是裝不好富婆兒,你以后也就當不了富婆兒。你地明白?我給你化好妝,讓你變成一百個照片兒里的富婆兒,讓你先過上一把富婆兒癮。你地明白?
乙:我地大大地明白!你怎么把我也變成東洋鬼子啦?
甲:我大爺和我堂兄說——你呀!傻小子,你長得憨大憨大的,你就充當上校團副兒吧!(乙:現(xiàn)在部隊上有團副兒嗎?)要么,你就裝成少將旅長。老爺子又對我堂嫂說——你呀!傻媳婦兒(乙:好嘛!一對傻子。)你就裝成少奶奶,最次也得裝成一個現(xiàn)在流行的二奶。我給你們小兩口兒每人也拍上一百張照片兒,你們也就都能過上一百次癮了,能在照片兒里挺神氣地當當碩士博士了,當當高級經(jīng)濟師和政工師了,當當拿到綠卡的美國英國華人了,當當闊小姐和二奶什么的了...
乙:打住吧!你接著往下說,你說話太羅嗦。
甲:我大爺說——下面,下面咱們就開始戰(zhàn)斗了,咱們打得可是攻堅戰(zhàn),不獲全勝,決不收兵。不成功,就成仁。
一:老爺子進行戰(zhàn)前動員呢!
甲:咱們分頭散發(fā)小廣告和小傳單,然后在家接聽電話,等魚兒游過來,就一網(wǎng)打盡。不能一網(wǎng)打盡,那就單釣。
乙:老爺子真是捕魚的老把勢啊!語言也很動聽啊!
甲:我是所長,我得把你們都培養(yǎng)成為能說會道的能吃會喝的男女演員啊!
乙:怎么?你大爺還想召集一家人搭臺唱戲啊?
甲:唱戲是唱戲,可不用搭臺,戲臺就在大街上公園兒里和飯店里。我大爺說,人家有的婚介所兒是從外面兒雇人,雇上幾個能說會道的能吃能喝的男女演員,出去和想找配偶的先生女士見見面兒,然后就溜號兒了。咱們,咱們?yōu)榱斯?jié)省開支,就得全家總動員,全家齊上陣,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乙:什么演員啊?你大爺你就是讓他家人當婚托兒嘛?哎?那也用不著能說會道的,能吃會喝的吧?
甲:太用得著啦!你想想,人家相對象兒的,不得到公園兒里見面兒啊?一見面兒相對了,不得去大街上溜彎兒啊?不得到飯店里吃點兒喝點兒啊?人之常情嘛!
乙:那倒也是。
甲:比方你和我約會兒吧...(乙:我不搞同性戀,我才不和你這糟老頭子約會兒呢!)比方你是女的...(乙:我一個大老爺們兒,我才不當女的呢!我也沒有個別男演員那種想當女人的心態(tài),我瞅著膩歪!)你不當是吧?你不當那我當,將就著說事兒吧!咱們在公園兒里轉(zhuǎn)悠辦天了,我就對你說——親愛的,咱們都走累了,咱們是不是應該換一個地方兒了。(乙:行啊!那就各回各家吧!拜拜啦!我的肚子都咕咕叫上了。)親愛的,你的肚子咕咕叫上了是吧?你把你這顆倭瓜頭貼到我的肚子上聽聽,它也咕咕叫上了,我的肚子共鳴很好歪,里面兒發(fā)出得是和聲歪!(乙:我顧不上聽你肚子里的音樂了,我得回家做飯去了。)親愛的,我的肚子已經(jīng)對你提出抗議了,它已經(jīng)發(fā)表了嚴正聲明,就是讓你犧牲你應該犧牲的寶貴的做飯時間,陪我去我們該去的地方兒了。(乙:咱們該去哪兒啊?)嘻嘻!你這個問題提得真幽默!我的肚子說,咱們應該去飯店了。(乙:哎呀!我沒裝錢啊?我回家去取錢吧?)甭取了。我是在考驗你呢!你說你能回家去取錢,我的心里已經(jīng)無比溫暖了!這樣吧!今天由我做東,我來買單。下次再由你出血吧!嘻嘻!我竟然于無意中說了一句十分庸俗的小市民語言,我無意中脫口說出了‘出血’這么低級的語言,我很后悔,我得向你道歉!因為,因為你是一個看上去五大三粗卻又文質(zhì)彬彬的男子,你就是我想共度晚餐的合適人選。而且還會被我培養(yǎng)成為一個和我同床共枕的親密伴侶耶!
乙:這位女士對你動心了。
甲:你忘了你的角色了,你現(xiàn)在揪是我堂兄,你說話兒啊!
乙:哎呀大姐,不,大妹子,俺聽了你這些掏心窩子的話兒啊,俺就覺著已經(jīng)喝了不少高粱燒酒啦!俺這心窩子里真是火燒火燎哇!你不給俺整濕的,盡給俺整干的,那俺也就沒二話,咱們就去飯店搓一頓唄!去了,大妹子你可甭整那高檔的,有那豬肉燉粉條子,再讓翠花兒上點兒酸菜就成了。酒,也甭整高檔的,有那‘燒刀子’就行,那酒給勁兒!
甲:親愛的!你真幽默!我聽說現(xiàn)在京城有文化的人,都不講文雅詞兒了,都說粗俗的話兒,越那么說越有學問啊!我看了你的履歷了,你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