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錢旭伊靖秋蘭秋裕蘭爹房東鄰居伙計
引子
錢旭兄弟,快走呀,別磨磨蹭蹭,像只烏龜。
伊靖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著急。你急著趕去購買寶益身跑步機,不就是為了換取愛情,得到幸福,贏得美人投懷送抱嘛。
錢旭是呀,還是兄弟你最了解我。知道嗎?我太想得到她了。(抓住伊靖的手,并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摸摸,我的心就快從我的身體里跳出來了。
伊靖可是,可是我還是不明白,秋蘭和你說話的時候,她為什么用手指指著我呢?
錢旭那就是她的可愛之處了。女人看多了港情片,總愛自我表現,這點沒啥希奇的。現在(指著自己)看看,我是多么幸福的男人!瞧你那副德性,像只大木瓜,母豬也不會喜歡上你。
伊靖真的是那樣的嗎?(沉默一會)我想也是那樣的。
錢旭好了,現在陪我去購買愛情,尋找幸福。對了,順便問你一句,我們是兄弟?
伊靖當然,某種意義上的兄弟。
第一場
[旅館
伊靖(從床上跳起來)兄弟,成功了?她接受你的誠意了?快告訴我,快告訴我,讓我也分享你的快樂。
錢旭(作興奮狀)是的,是的,她接受了,她接受了我的寶益身跑步機了。她還甜甜地對我說,她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然后,然后她就……
伊靖然后她就怎么樣了?你快說呀!
錢旭然后她吻了我,呃……(停頓一會)我實在太高興了。我……。實在抱歉,兄弟,我無法用語言表述我身體的感受。
伊靖沒關系,我已經感受從你身體散發出來的獨特的信息,那就是愛情的信息。要我怎么對你說呢?兄弟,你真是太棒了!
錢旭是的,我也是這樣認為的。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那么自信。啊哈!(雙手捂住臉)她吻了我,她吻了我,她吻了我。哈哈,她吻我的時候表情自然,輕松,我看不出半點虛假,半點做作。
伊靖可是,你身上的傷痕是怎么回事?
錢旭什么傷?我受傷了嗎?呃,你是對的,我的眼睛流血了。(抹去眼角的血跡)兄弟,你心地真好,多謝你的關心。過一會兒,我就會沒事的了。回來的時候,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怪不得別人,怪不得別人的。
伊靖撒謊!你受傷了,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皮肉傷,還包括心靈上的創傷。告訴我,把我當兄弟的話,請你把事情的整個過程告訴我。我發誓,我絕不會輕易放過傷害我兄弟的惡棍。
錢旭沒事!求求你,別問我,別靠近我,別逼我說出真相。哦,我的頭好痛,好暈,好奇妙。哈哈,現在感覺美妙極了。我漂浮在天空中,世界在我周圍旋轉,生命已經失去了意義。天堂,愛情的天堂已經出現。我看到了,我真的可以看到。我不是凡人,我是神仙。(走向窗口)哈哈,我是神仙,飛呀,飛呀……
伊靖(沖上前)小心,那不是天堂,外面是高樓!跳下去,你會下地獄的,下地獄的!
錢旭下地獄?就算下地獄,我也要闖一闖!(掙脫)放開我,別攔著我!從一開始,我就是一個自作多情的人。哈哈,我原來是個自作多情的人!
伊靖(一把拉回錢旭,狠狠地給了他一個耳光)找死!?
[錢旭沉默。
伊靖他媽的!你是不是男人?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跳樓?好,有種你跳下去!跳呀,跳呀,懦弱的家伙!我看你有這個心,沒那個膽!哼……
錢旭我……兄弟,你還記得我們當初進城的時候,我對你說過什么話嗎?
伊靖記得,當然記得。你說我們要發財,要找城里最漂亮的女人做老婆,開著馬車(寶馬),一路哼著情歌,回家看爹娘。還要讓全村的小伙子都像我們一樣,一樣的享受!
錢旭對!我是那樣說的。那樣聽起來美妙極了,不是嗎?可是,可是女人欺騙了我。她犯賤!我恨死她了,恨死她了!她不配得到我的愛,不陪擁有我的愛情,不配!
伊靖你對她那么好,她竟然欺騙你?
錢旭欺騙,這是一場騙局,女人設置好的游戲,而我就像一個不懂事的孩子,狠命地往圈套里面鉆。(停頓一會)今晚八點整,我給她送去了跑步機,但是她沒有讓我進她的家門。她只是吻了我,然后就讓我離開了。是的,當時我是帶著驚喜離開她的家門的。然而,然而我在她的家門口,遇到了一位帥氣的男人,她叫他富裕。知道嗎?我討厭見到他的模樣,討厭極了,惡心極了!和他站在一起,我感到自卑和渺小。問題不僅僅是身高,還包括財富和地位。對極了,你想的沒錯,他有跑車,名牌打扮。而我呢?一無所有,一無所有!富裕進去以后就沒有再出來。我借過燈光,看到了窗簾上有一個長發的影子幫一個短發的影子脫衣服,然后她們的影子重疊在了一起,最后,燈熄滅了。
伊靖(拍桌子)可惡!可惡的女人!
錢旭在回來的路上,我遇到了一幫混混,地痞。他們大概想死了,竟敢打我的主意。后來,我就真的沒讓他們好受,我對他們大打出手了。哈哈,他們那是我的對手,他們受到的傷害比我的還重,還要重!看看,我的手上粘滿了他們的血。哈哈,鮮紅的血,是血!
伊靖那是你自己的血!笨蛋!
(突然門外傳進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鄰居:(粗野)抄你媽的豬屁股!都什么時候了,吵死人了!告訴你們,老子明天還得掙錢養家糊口呢。再不閉上你們的烏鴉嘴,明天你們休想跨出門口半步。
呆子:呸……
木條:呸……
第二場
[秋蘭家的陽臺
秋蘭哥,聽說你買了跑車了?
秋裕是的,是有這么回事,有什么問題嗎?
秋蘭哥,爹的病沒好,家里家外都需要錢呀,這……
秋裕妹子,這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可是我為這個家花的心思,花的精力,花的錢財夠多了,付出夠多了。能給予的,我都毫無保留地奉獻了,你還想我怎么樣?
秋蘭可是……
秋裕可是哥哥已經超過四十歲了,難道你眼睜睜的看著哥打一輩子的光棍,讓哥哥一輩子守著這個破家,一輩子服侍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老東西嗎?
秋蘭哥,哥哥!夠了,夠了!那躺在床上的不是要死不活的老東西,他是咱們的爹爹,是親爹呀!
秋裕親爹怎么了?我這輩子不能就這么毀了!妹子呀,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多美妙,多富有,多浪漫!而我呢?我為這個家債臺高筑,荒廢了青春年華,放棄了學業,還有我的幸福,這……這難道對我就公平嗎?現在我贏了一點點錢,就該好好地享受享受!
秋蘭是的,哥,你說的沒錯。你確實付出了太多,太多。我感激你,可是老天這樣對待我們家,誰又想這樣子的呢?我們做人子女的,就應該護家守孝。無論如何,這里是我們從小長大的家呀!
秋裕家?溫馨的港灣?哈哈,誰稀罕?我不稀罕!我現在需要的是自由。我要做回我自己,我不可以就這么老了,沒用了,死了!
秋蘭哥,你變了,變得太快了。你讓我覺得好陌生,感到好可怕。
秋裕不,妹子,哥哥沒有變,哥哥只是在爭取一些我曾經失去了的東西。難道我這樣做有錯嗎?這很正常。也許我只是變得比較聰明而已。現在的我不再是你心里的傻瓜了。
秋蘭那我寧愿要心里的傻瓜,我也不要現在的你!哥,難道你忘了你是怎么到這個世界來的嗎?難道你忘了家人對你的養育恩情了嗎?難道你忘了自己是怎么從死亡線上掙扎站起來的嗎?難道這個家庭讓你感到恥辱,讓你臉上無光,讓你痛恨?
秋裕好了,好了!別再說了,別再說了……
秋蘭我偏要說,我偏要說。娘難產,她就是為了讓你活下來,才撒手離開我的。是爹爹把你當成心肝寶貝護著,疼著,愛著長大的。是我的支持,護理和鼓勵陪你度過危險期的。家人給予你純潔神圣的生命,給予你健康強健的軀體,給予你家庭的幸福和溫暖,而你,你看看,你現在變成什么樣子了?
秋裕我成什么樣子了?我難道什么都沒有做嗎?深更半夜,刮風下雨,寒冷酷暑,每次不是我守家,護家,看家,為家里做這做那的,我有一時半會偷懶嗎?
秋蘭哥,你是男人,你是我的大哥,你是爹爹的兒子,這些都是你該做的事情!那是是你義不容辭的責任呀!
秋裕妹子,你也該好好考慮自己的婚姻大事了。聽哥哥說的,沒錯!
秋蘭(撫摸跑步機)我要爹爹站起來,我一定要爹爹重新站起來,否則,否則我這輩子不嫁人了。
秋裕傻妹子,這個世界上沒有奇跡!
秋蘭有,不過奇跡不是抱怨,不是氣餒,不是等待,而是創造!
[內室
蘭爹(低聲地)老天爺呀老天爺,你讓我死了算了,你讓我死了算了……
第三場
[小食店
錢旭(吆喝)兩籠小龍包,兩大碗牛奶,要快!
伙計好,請您稍等。(一會,端上)您請慢用。
錢旭(喝口茶水)兄弟,殺人需要什么?
伊靖鐵錘,菜刀,棍子,毒藥,水,電,當然,最高級的是手槍。(驚異地望著錢旭)殺人?
錢旭別那么恐怖的看著我,我是認真的。你幫不幫我?兄弟!
伊靖我……我,對不起!
錢旭為什么說對不起?幫不了就是幫不了。只要你心里裝著我這個兄弟,就已經足夠了。
伊靖(看看四周,小聲地)殺……殺人,那是犯罪,要槍斃的!
錢旭我知道!
伊靖知道你還要去做,你活得不耐煩了。
錢旭沒錯,我是不想活了。沒有她,我的生命毫無意義。沒有她,我已經一無所有。不過,我的手里捏著生殺大權,我讓誰死,誰就得死!我讓誰活著,誰就得活著!我主宰生命!你現在是無法體諒我的苦衷的。
伊靖是的,我已經看不見你的良心,但是我卻看到了你狹小的心胸,你的……哦,你是個徹底的小氣鬼。但是,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的兄弟變成殺人魔鬼。我要拉他一把,而不是把他推入無底深淵。
錢旭小氣?難道你忘了我們初次進城的遭遇嗎?一場雷雨把我們逼到一個富家的屋檐下,你還記得那個肥胖的老女人對我們說了什么?
伊靖滾,滾遠點,窮鬼,民工,骯臟的乞丐,別玷污了我的地板!
1
錢旭對,這就是所謂的大方,所謂的度量,所謂的城里人?
伊靖可是那都是人家的事情呀。我們有我們的尊嚴,有我們的想法,有我們的原則,我們不在乎別人說什么。
錢旭不,你不在乎,我在乎!你說對了一點,那是事實!現在你說什么都沒有用,我已經決定那么做了,誰也阻止不了!
伊靖決定什么?你有權決定別人的生命?你口口聲聲說不能沒有秋蘭,可是你卻在做傷害她的事情,讓她擔驚受怕,讓她心慌意亂,讓她六神無主。難道這就是愛情嗎?如果你真的愛她的話,就算她選擇了別人,你也應該心平氣和的祝福她,恭喜她,為她祈禱,為她高興。娘曾經對我說過,寬容可以換得真愛!進城打滾已有多年了,難道你還沒有學會文明,學會容忍,學會退一步海闊天空嗎?你,你太自私!
錢旭住嘴!(拍桌子,眾人看過來)別提她,別提她!提起她,我就想起臭水溝里的老鼠,骯臟卑賤;提起她,我就想起豪宅里的寵物狗,伸長舌頭,在主人的大腿上舔來舔去;提起她,我就想起路燈下打扮妖艷的女人,輕浮淫蕩。對,錯不了,她就是這樣的女人!
伊靖你,你了解她?
錢旭這還有什么好說的,不僅是她,整座城市都是這樣的,老板的刻薄刁難奚落,城里人的罵娘冷眼唾液,民工的明爭暗斗的,腐敗和貪污成一線,金錢與美色成一家。哈哈,為了生存,就得經過他娘的野獸的爭搶打拼!乘我現在還是人,我要做人應該做的事情。
伊靖所以你要殺了他?
錢旭對,殺了他,一干二凈!
伊靖不,你已經不是人了,你是畜生!你是魔鬼!
錢旭你怕了嗎?
伊靖是的,我害怕,我害怕我回家之后,你的爹娘問起我你的人,我該說你做了什么?殺了人,蹲監牢,被槍斃了,死了?亦是活著,發了大財,在城里享大福?你告訴我,告訴我,我該怎么面對他們?啊……
錢旭隨便你,滾回那貧窮的村子里去吧,這里不適合你。(退下)
伊靖等等,等等,不管怎么樣,我要阻止你。我要阻止你!
第四場
[秋蘭家內室
秋蘭(進房,燈光亮)爸爸,您怎么了?您哭了?
蘭爸滾,滾遠點,最好不要再回來了。你就讓我一個人自生自滅吧。我不需要別人的憐憫,同情和幫助。我是個廢人,我是個只會讓家人擔心吃苦受累的植物人。哈哈,老天爺呀老天爺,你為什么要我悲慘的活著?你還不如讓我痛痛快快地死去!
秋蘭(抓住爹的手)不,爸爸,我不是別人,我是您的女兒。我已經失去媽媽了,我不能再失去你呀,爸爸。(哭)嗚……
蘭爸好孩子,爸爸知道你孝順,爸爸讀懂女兒的心呀,但是,但是你看看你自己,我的孩子,這些年你是怎么走過來的?這一路上有血,有淚,有辛酸,有苦辣呀!是爸爸害了你,是爸爸拖累了這個家,是爸爸讓你荒廢了青春年華,都是爸爸的錯,都是爸爸的不好!
秋蘭不,爸爸,那不是你的錯,那是一場意外,是老天爺給咱們的考驗。我不怪你,爸爸。我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自愿的。無論無何,我絕對忘不了我的血管里流淌著這個家族的血液。爸爸,我愛您!
蘭爸孩子,爸爸也愛你,這些年可苦了你了。剛才你和你哥說的話,我全部都聽見了。試問,有哪個為人父的不懂自己孩子的心意。現在你可以離開了。遠離這個家庭,遠離苦惱和怨恨,遠離傷心和悲痛,去尋找屬于你的幸福,你的歸宿吧。算爸爸求你了,求你了。只要你離開這個家,爸爸的心里才好受一點。
秋蘭爸爸,我不會走的!求求您,別把女兒趕走。沒有了牽掛,沒有了爸爸,沒有了家,我哪來的快樂?我哪來的幸福?我哪來的歸宿?
蘭爸(吃力地挪動身體)滾,滾開,是不是要我跪在你面前,給你磕頭,你才肯走!
秋蘭(驚喜地)爸爸,爸爸,您的腳,您的腳能動了,您的腳能動了。哈哈,真的動了,真是太好了!爸爸,爸爸,您聽見我說什么了嗎?
蘭爸是的,我聽得一清二楚。我的腳有感覺了,它動起來了!我再次感受到疼痛的滋味。我有救了?哈哈,太棒了!女兒,爸爸有救了,爸爸有救了,爸爸有救了!
秋蘭(連續地點頭)恩,恩……
[突然,一陣急促的門鈴聲響起。
秋蘭爸爸,您先休息一會,我去看看誰來了?(出內室,打開房門,燈光亮起。)
伊靖(闖進,大口地喘氣)秋蘭,秋蘭,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錢旭,他……,他……
秋蘭來來,屋里坐,歇口氣,我給你倒杯茶水。(倒茶,端上)
伊靖錢旭他……他瘋了!他殺人了!我沒法阻止。
秋蘭殺人?殺誰?
伊靖富裕,秋裕!
秋蘭啊……(玻璃茶杯掉在地板上,碎了。)
第五場
[旅館
[伊靖出門,與鄰居和房東碰面。
鄰居瞧,和他一伙的那個民工行兇殺人,被公安抓了去,現在正在蹲牢房,喂蚊子呢!
房東鄉下人就是野蠻,沒文化,文明當屁。咱們城里之所以這么亂,都是他們搞的,惹的,闖的,以后我再也不租房給那些不知好歹的骯臟丑陋的斗兇斗狠的窮鬼,鄉下人,老民工,早晚正義的子彈會打穿他們的胸膛!
鄰居可是,你不把房子租給我們,你怎么做生意呀?喝西北風呀!
房東那,那價錢高點,再高點,哈哈……
鄰居哼!冷血的畜生!
[伊靖關上門,轉身,惡狠狠地瞪了房東一眼。
房東看什么看,這個月二十號之前不交清房租,你休想再在這里呆下去。哼,擺什么臭架子,以為自己是什么東西呀?我呸……
第六場
[監獄會見室,兩端。
錢旭來啦!近來過得好嗎?
伊靖來了,順便給你帶了些好吃的。日子還是老樣子,難過!
錢旭他怎么樣?
伊靖他還沒死,可能也活不久了。
錢旭哈哈,他肯定活不了了!我已經忘了在他身體上打了多少棍。每一棍劈打下去,他的身體就跳起一下,直至他動彈不得,我的手酸軟為止。現在想起當時的情景,我的心慌呀虛呀。太可怕了,他的血濺到我的臉上,手上,身體上,粘在他的身體上,在廣場上蔓延,恐怖極了。哈哈,我就是要這樣的效果!我是怎么了?我怎么變得這么瘋狂,那么殘忍?我殺了人?
伊靖是的,兄弟,你犯罪了!
錢旭不,我沒有犯罪,沒有犯罪!他是罪有應得,死了活該!我不會承認的,絕不會承認的!人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公安奈何不了我。他們很快就會放我出去的,很快我就會出去的。
伊靖醒醒吧,兄弟!你逃不了了。都是你做的,都是你做的。(抓住錢旭的手)看看,你的雙手粘滿了血腥,你是冷血的殺人惡魔!承認了吧,坦白從寬,兄弟,法庭會給你公平的判決的。
錢旭公平?你在說夢話!只有在擁有巨額財富和至高無上的權利的基礎上,才能得到公平,否則,否則那只是虛假的公平,丑陋的公平,失衡的公平,變態的公平!你難道忘了嗎?工地上的意外讓我們的兄弟斷了手腳,他們得到了什么?他們痛苦,他們掙扎,他們吶喊,公平,請給予我公平!可是,可是誰吃飽了撐的,管這等閑事!沒用,什么都沒有用!只有站起來,操起家伙,還給他們顏色,讓他們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自由,真正的公平!
伊靖你,你太恐怖了!
錢旭哈哈,恐怖?對!我就讓他們感到恐怖!有錢又怎么樣?有權又怎么樣?只要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伊靖可是別人得到了什么?你又得到了什么?你的愛情只為了霸占?為了掠奪?為了殺戮?你知不知道,你殺了秋蘭的哥哥。富裕是她的親大哥呀!
錢旭(驚恐)你,你說什么?誰的大哥?
伊靖你殺的人是秋蘭的大哥秋裕!
錢旭這……這怎么可能?不,不可能的!
伊靖怎么不可能?你對我說,你告訴我原因。你了解秋蘭嗎?虧秋蘭死心塌地地愛著你,你卻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實話告訴你,秋蘭還有一個癱瘓在床上的植物人爸爸。她之所以不讓你進她的家門,就是不想讓你知道她家里的事情。你懂她的苦衷嗎?你能體會她的感受嗎?你真的就愛她了嗎?在你之前,她交過好些男朋友,但是他們見到她的家境,看到她的爸爸,都像狗一樣夾著尾巴逃跑了!所以,所以她害怕了,害怕失去愛人,失去愛情,失去真誠。哈哈,她真傻,真傻!(抹眼淚)
錢旭那她哥哥……
伊靖她的哥哥也算得上是條漢子,可是他也有秋蘭的遭遇,四十幾歲了,還是光棍一條。自從他中了六合彩之后,他就把家給忘了,把躺在床上癱瘓的親爹給忘了,把可憐的秋蘭給忘了。他一心只想著享受,他跟你一樣自私自利。
錢旭錯了,我錯了!我好悔!我好恨!我好痛!天呀,你為什么要這樣的抓弄我?這到底是為什么呀?
伊靖秋蘭就等在外面,你要不要見見她?
[錢旭沉默。
伊靖那好,我讓她走!
錢旭別!(站起身)叫她進來吧,我想見她最后一面。
伊靖好的!
[秋蘭上,伊靖準備下。
錢旭等等,兄弟!你別走,我還有話對你說。
伊靖好的!
錢旭(對秋蘭)你,你還好嗎?你瘦多了。我……我對不起你。我有罪,我有罪呀!
秋蘭其實,我也有錯。如果一開始,我就把我家里的真實的情況告訴你的話,今天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了。你也不會被……
錢旭你爸的病現在好些了嗎?
秋蘭好些了。爸爸是一步一步站起來的。后來多虧你的寶益身跑步機,現在已經好多了。可是,可是他老人家舊病剛好,卻又深陷在失子的悲痛之中。我來見你,也是躲著他偷偷來的。
錢旭知道。(轉身,面對伊靖)兄弟,以后我不能陪在你身邊了。有空常回家看看,順便看看我的爹娘。你見到他們的時候,你告訴她們,就說我在城里過的很好,發了大財,找了一個城里最漂亮的女人做老婆。如果有時間的話,我會開著馬車,一路唱著歡歌,回去看望他們二老的。(停頓一會)我的床腳底下有一只鐵罐子,罐子里面藏了五千塊錢,那些錢干凈,是我的血汗錢。你有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