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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的翻譯篇一
客從東方來,衣上灞陵雨。問客何為來,采山因買斧。
冥冥花正開,飏飏燕新乳。昨別今已春,鬢絲生幾縷。
客人從東方過來,衣服上還帶著灞陵的雨。問客人為什么來,客人說為了上山砍伐樹木來買斧頭。百花正在悄悄地盛開,輕盈的燕子正在哺乳新雛。去年一別如今又是春天,兩鬢的頭發不知又生出多少。
你從東方回到長安來,衣裳沾滿灞陵的春雨。
請問你來此為了何故?你說為開山辟地買斧。
冥冥春雨百花淋雨開,習習和風燕子新孵雛。
去年一別如今又逢春,雙鬢銀絲添生了幾縷?
1. 馮著:韋應物友人。
2. 灞陵:即霸上。在今西安市東。因漢文帝葬在這里,改名灞陵。
3. 客:即指馮著。
4. 冥冥::是形容造化默默無語的情態
5.揚揚:鳥飛翔的樣子。
6. 燕新乳:指小燕初生。
7.昨別:去年分別。
8.鬢絲:兩鬢白發如絲。
賞析
詩人與朋友別后重逢,對朋友的遭遇深表同情,同時予以慰勉。全詩敘事中抒情寫景,以問答方式渲染氣氛。既情意深長,又生動活潑,清新明快,回味無窮。它的感人,首先在于詩人心胸坦蕩,思想開朗,對生活充滿信心,對前途有展望,對朋友充滿熱情。因此他能對一位不期而遇的失意朋友充分理解,深表同情,體貼入微而又積極勉勵。
本詩首二句主要是說馮著剛從長安以東的地方來,還是一派名士兼隱士的風度。接著,詩人自為問答,料想馮著來長安的目的和境遇。“采山”句是俏皮話,打趣語,大意是說馮著來長安是為采銅鑄錢以謀發財的,但只得到一片荊棘,還得買斧斫除。其寓意即謂謀仕不遇,心中不快。詩人自為問答,詼諧打趣,顯然是為了以輕快的情緒沖淡友人的不快,所以下文便轉入慰勉,勸導馮著對前途要有信心。但是這層意思是巧妙地通過描寫眼前的春景來表現的。
“冥冥花正開,飏飏燕新乳”。這兩句大意是說,造化無語而繁花正在開放,燕子飛得那么歡快,因為它們剛哺育了雛燕。不難理解,詩人選擇這樣的形象,正是為了意味深長地勸導馮著不要為暫時失意而不快不平,勉勵他相信大自然造化萬物是公正不欺的,前輩關切愛護后代的感情是天然存在的,要相信自己正如春花般煥發才華,會有人來并切愛護的。
所以末二句,詩人以十分理解和同情的態度,滿含笑意地體貼馮著說:你看,我們好像昨日才分別,如今已經是春天了,你的鬢發并沒有白幾縷,還不算老呀!這“今已春”正是承上二句而來的,末句則以反問勉勵友人,盛年未逾,大有可為。
這首贈詩,以親切詼諧的筆調,對失意沉淪的馮著深表理解、同情、體貼和慰勉。
這的確是一首情意深長而生動活潑的好詩。它的感人,首先在于詩人心胸坦蕩,思想開朗,對生活有信心,對前途有展望,對朋友充滿熱情。因此他能對一位不期而遇的失意朋友,充分理解,真誠同情,體貼入微,而積極勉勵。也正因如此,詩人采用活潑自由的古體形式,吸收了樂府歌行的結構、手法和語言。它在敘事中抒情寫景,以問答方式渲染氣氛,借寫景以寄托寓意,用詼諧風趣來激勵朋友。它的情調和風格,猶如小河流水,清新明快,而又委曲宛轉,讀來似乎一覽無余,品嘗則又回味不盡。
韋應物于大歷四年至十三年在長安,而馮著在大歷四年離長安赴廣州,約在大歷十二年再到長安。這詩可能作于大歷四年或十二年。馮著是韋應物的朋友,其事失傳,今存詩四首。韋應物贈馮著詩,也存四首。據韋詩所寫,馮著是一位有才有德而失志不遇的名士。他先在家鄉隱居,清貧守真,后來到長安謀仕,頗擅文名,但仕途失意。約在大歷四年(769)應征赴幕到廣州。十年過去,仍未獲官職。后又來到長安。韋應物對這樣一位朋友是深為同情的。
原著的翻譯篇二
惜分飛·淚濕闌干花著露
淚濕闌干花著露。
愁到眉峰碧聚。
此恨平分取。
更無言語。
空相覷。
短雨殘云無意緒。
寂寞朝朝暮暮。
今夜山深處。
斷魂分付。
潮回去。
你臉上淚水縱橫,像一枝鮮花沾帶著露珠,憂愁在你眉間緊緊纏結,又像是碧山重疊攢聚。這別恨不僅屬于你,我們兩人平均分取。你我久久地、久久地互相凝望。再說不出一句話語。
雨收云散,一切歡樂都成為過去,令人無情無緒。從此朝朝暮暮,我將空守孤寂。今夜,當我投宿在荒山野店,我深情的靈魂會跟隨潮汐回到你那里。
⑴惜分飛:詞牌名,又名《惜芳菲》、《惜雙雙》等。毛滂創調,詞詠唱別情。全詞共50字,雙調,上、下闕各四句,句句用仄韻。
⑵富陽:宋代縣名,治所在今浙江省富陽縣。瓊芳:當時杭州供奉官府的一名歌妓。作者任杭州法曹參軍時,和她很要好。
⑶闌(lán)干:眼淚縱橫的樣子。
⑷眉峰碧聚:古人以青黛畫眉,雙眉緊鎖,猶如碧聚。
⑸取:助詞,即“著”。
⑹覷(qù):細看。
⑺斷雨殘云:雨消云散。喻失去男女歡情。
⑻山深處:指富陽僧舍所在地。
⑼斷魂:指極度的哀思。分付:付予、付給。潮:指錢塘江潮。
一日,蘇軾于席間,聽歌妓唱此詞,大為贊賞,當得知乃幕僚毛滂所作時,即說:“郡寮有詞人不及知,某之罪也。”于是派人追回,與其留連數日。毛滂因此而得名,此為人津津樂道的故事,并非是事實。蘇軾知杭州時,是元祐四年(1089)至元祐六年,而毛滂于元祐三年已出任饒州司法參軍,直至元祐七年還在饒州任上。此時不可能為東坡的杭州僚佐。另,根據史料,毛滂早在東坡知杭州前就受知于蘇軾弟兄。蘇軾于元祐三年曾為毛滂寫過“薦狀”,稱其“文詞雅健,有超世之韻”。“保舉堪充文章典麗可備著述科”。但此故事正說明此詞傳誦人口之廣。
全詞寫與瓊芳恨別相思之情。上片,追憶兩人恨別之狀。“淚濕闌干花著露,愁到眉峰碧聚”,是回憶相別時,心上人的哀愁容顏。“淚濕闌干花著露”,用白居易《長恨歌》“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枝春帶露”詩意,寫女子離別時淚流潸潸,如春花掛露。“闌干”眼淚縱橫散亂貌。“愁到眉峰碧聚”化用張泌《思越人詞》:“黛眉愁聚春碧”句,寫憂愁得雙眉緊蹙的神態。這兩句化用前人詩句描寫女子的愁與淚,顯得優美而情致纏綿悱惻。“此恨平分取”一句,將女子的愁與恨,輕輕一筆轉到自己身上,從而表現了兩人愛之深,離之悲。“更無言語空相覷”一句,回憶兩人傷別時情態,離別在即,兩人含淚相視,此時縱有千言萬語,又從何處說起?“更無言語”比“執手相看淚眼,更無語凝噎”(柳永《雨霖鈴》)更進一步表達痛切之情,因其嗚咽聲音都無,真是“此時無聲勝有聲”了。一個“空”字,下得好,它帶出了多少悲傷、憂恨!無怪后人贊道:“一筆描來,不可思議。”(沈際飛《草堂詩余正集》)
下片寫別后的羈愁。“斷雨殘云無意緒”二句,言詞人與心上人別后的凄涼寂寞。“云雨”出自宋玉《高唐賦序》,后指男女歡愛。“斷雨殘云”喻男女分離,人兒兩地,相愛不能相聚,怎不令羈旅者呼出“無意緒”呢?那別離的“朝朝暮暮”只有“寂寞”伴隨,那思念之情就更加強烈。故結句道:“今夜山深處,斷魂分付潮回去。”言羈者在富陽山深處的僧舍中,而所戀之人遠在錢塘,他們相隔千百里,只有江水相連,在輾轉反側中,聽江濤拍岸,突發奇想:人不能相聚,那么將魂兒交付浪潮,隨流水回到心上人那里。結語的寄魂江濤,是個奇異的想象,如此將刻骨銘心的相思,淋漓盡致地表達出來。
此詞感情自然真切,音韻凄惋,直抒胸臆,與形象比喻奇異想象相結合,達到了“語盡而意不盡,意盡而情不盡,何酷似秦少游也”(周輝《清波雜志》)的藝術效果。
原著的翻譯篇三
浣溪沙·著酒行行滿袂風
予女媭家沔之山陽,左白湖,右云夢,春水方生,浸數千里,冬寒沙露,衰草入云。丙午之秋,予與安甥或蕩舟采菱,或舉火罝兔,或觀魚簺下;山行野吟,自適其適;憑虛悵望,因賦是闋。
著酒行行滿袂風。草枯霜鶻落晴空。銷魂都在夕陽中。
恨入四弦人欲老,夢尋千驛意難通。當時何似莫匆匆。
帶著微醉的酒意漫步,衣袖灌滿迎面的清風。原野上秋草一片枯黃,捕食的鷹隼飛落晴空。離別的黯然銷魂,大都由于站在夕陽之中。
怨恨陷入離別的思念,人就要變得衰老;夢中到千百個驛站尋覓,心意就很難相通。當初分離的時候,不如不要急急匆匆。
媭:楚人稱姊為媭,此處即指姐姐。
沔:沔州,今湖北武漢市漢陽。古屬楚國。
山陽:村名,山南為陽,在九真山(漢陽西南)之南,故名。
白湖:一名太白湖,在漢陽之西。
云夢:即云夢澤,古藪澤名,今洞庭湖亦在其水域內。這里代指湖泊群。
浸:浸淫彌漫。
衰草:秋冬衰敗枯萎的草。衰草入云,形容衰草延伸至地平線,與天邊云相接。
丙午:即宋孝宗淳熙十三年(公元1186年)。
安甥:作者一個名安的外甥。
罝:捕獸的網。這里作動詞用,以網捕兔。
簺:用竹木編制的柵欄,一種用來攔水捕魚的工具。
自適其適:自得其樂。自己感受這種安逸閑適的生活。前一“適”作動詞,“以……為閑適”;后一“適”作名詞,指安閑適意的生活。
虛:同“墟”,大丘,大土山。憑虛,猶言凌空、對望藍天,一說站立在空曠之處。
著酒:被酒,喝了酒的意思。
行行:不停的行走。
袂:衣袖。
鶻:一種鷙鳥,一說即隼。霜鶻,即秋天下霜后的這種猛禽。
銷魂:形容憂傷愁苦的樣子。一說指離別感傷。用江淹《別賦》“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語。都在,一說作“多在”。
四弦:指琵琶。此指離別的思念。
驛:驛站,古代傳遞郵件的公干人員往來住宿之所。千驛,形容路遠。
何似:如何,不如。
這首詞前的序前半篇寫山陽之壯觀,后半篇寫游賞之快樂,然而末尾筆調突轉:“憑虛悵望,因賦是闋。”原來,游賞之樂竟絲毫不能彌補詞人心靈的悲傷。序末正是詞篇的引子。
上片由小序”山行野吟”引發出詞意,起句寫自己帶著酒意奔走,秋風滿懷,形象地表現出“自適其適”的心緒。“草枯”句緊承首句,大得“天高恁鳥飛”的意趣。此二句極寫天地之高曠,便見出詞人之“憑虛悵望”,于是由景生情。“銷魂”句在夕陽西沉的景況里油然生起離別情愫,極精辟地將情與景、人與宇宙融為一境。原來上二句所寫天地之高曠,竟似容不下詞人無限之惆悵。詞意便很自然地折入到下片表現離恨別緒的抒寫中去。起到上勾下連,承前啟后的作用。下片用“恨”字綰帶,過片二句對偶,寫想象中之情人對己的刻骨相思。“恨入四弦”指戀人在琵琶之聲里傾注進滿懷幽怨,伊人在聲中亦紅顏漸老。何至言老。“思君令人老”,故老之一字,下得沉重。不僅寫出伊人對自己相思成疾,亦寫出自己對其相知之深,從對方的角度來刻畫雙方的情深意重和相思之苦,可見其愛情之內蘊原是極高雅亦極深厚。下句詞人想象她在夢中相覓,然而山長水闊,天遙地遠,縱然尋遍千百個驛站,也難尋到自己。歇拍唱出“何似莫匆匆”,表達了內心的深深悔意,悔恨當初不應該匆匆分袂,輕易放走意中人。下片詞純是刻劃戀人的心態,誠摯深切。這都是詞人想像出來的,假著戀人說出自己心頭的情思,益見兩人情關痛癢,心神系之。
全詞整體構思頗見白石特色。序與詞,上、下片,皆筆無虛設,一脈關聯,而又層層翻進,實為渾然一體。序中極寫游賞之適意,既引起詞中無可排解的憂傷,又反襯憂傷之沉重。上片極寫天地之高曠、夕陽之無極,實為下片所寫相思之深遠、傷心之無限造境。縱觀全幅,序作引發之勢,上片呈外向張勢,下片呈內向斂勢,雖是小令之作,亦極變化開闔之能事,此是尺小興波之一法。
姜夔此詞作于三十二歲,是懷念合肥情事最早的作品之一。其懷人詞始于此年,為懷念相識于合肥、妙解音律的一位女子所留。姜夔幼年即住在姐姐家,丙午年(公元1186年)秋天,詞人與外甥(名安)在漢陽一帶游賞之余,仍不能放下心中思念,因此創作了這首詞。
原著的翻譯篇四
客從東方來,衣上灞陵雨。
問客何為來,采山因買斧。
冥冥花正開、揚揚燕新乳。
昨別今已春,鬢絲生幾縷。
1、灞陵:即霸陵。
2、冥冥:形容雨貌。
3、燕新乳:意謂燕初生。
你從東方回到長安來,衣裳沾滿灞陵的春雨。
請問你來此為了何故?你說為開山辟地買斧。
冥冥春雨百花淋雨開,習習和風燕子新孵雛。
去年一別如今又逢春,雙鬢銀絲添生了幾縷?
這首贈詩,以親切詼諧的筆調,對失意沉淪的馮著深表理解、同情、體貼和慰勉。
開頭寫馮著從長安以東而來,一派名流兼隱士風度。接著以詼諧打趣形式勸導馮著對前途要有信心。再進一步勸導他要相信自己,正如春花乳燕煥發才華,會有人關切愛護的。最后勉勵他昨日才分別,如今已經是春天了,你的鬢發并沒有白幾縷,還不算老呀!盛年未逾,大有可為。
全詩情意深長,生動活潑。它的感人之處,首先在于詩人的心胸坦蕩,思想開朗,對生活充滿信心,對前途充滿希望,對朋友充滿熱情。因此,他能對一位邂逅的失意朋友,充分理解,真誠同情,體貼入微,而積極勉勵。詩在敘事中寫景,借寫景以寄托寓意。情調和風格,猶如小河流水,清新明快,委曲宛轉,讀來一覽無余,品嘗則又回味不盡。
原著的翻譯篇五
綠杉野屋,落日氣清。
脫巾獨步,時聞鳥聲。
鴻雁不來,之子遠行。
所思不遠,若為平生。
海風碧云,夜渚月明。
如有佳語,大河前橫。
綠林中深藏著樸陋的小屋,一抹斜暉余照更顯得天朗氣清。
詩人脫去頭巾瀟灑獨步,時時聽到鳥的鳴聲。
書信不來,親人遠行。
我想念的游子并不遙遠,好象依然相處互慰平生。
海風吹送著碧云,明月掩映著沙洲。
這時作家如能寫出佳句,就會顯現那沉著的妙境。
沉著的意境平靜、穩重,經歷了歲月的磨礪對人對事一種生活態度,凡事‘無須煩惱無須愁,隨遇而安莫強求,冥冥之中有定數,有如水向低處流,萬物皆由機緣定,來時不先也不后,凡事可遇不可求,不如意時人人有,耐心耐性來忍受,船到橋頭自然直,揠苗助長栽跟頭。憂慮太多容易老,人生能有幾春秋,人在福中要知福,知足常樂喜心頭!’
原著的翻譯篇六
萬里清江萬里天,一村桑柘一村煙。
漁翁醉著無人喚,過午醒來雪滿船。
乘船行駛在萬里的清江之上,天空遼闊。清江兩岸的村落一個接著一個,炊煙裊裊升起。
漁翁喝醉了酒睡著,也沒有人喚醒他,直至寒氣逼得凍醒了,看見了滿船積雪。
桑柘:指桑木與柘木。
韓偓常常有意識地以畫景入詩。他曾說,“景狀入詩兼入畫”(《冬日》)、“入意云山輸畫匠”(《格卑》)。詩人善于讓手中的詩筆變為畫筆,在詩中展現畫意,讓生動的形象打動讀者的心靈。
前兩句為一幅畫,著意表現平遠的畫面,詩人連用了兩個“萬里”,來描寫清江的開闊綿長和天空的廣闊無邊,又連用了兩個“一村”,來表現平野的廣闊和村落的連續不斷。詩中點到的景物不多,只有“江”、“天”、“村”、“桑柘”和“煙”,但它們卻恰到好處地交織在一起,互相映帶,構成一幅清新明朗的畫面。又猶如一幅長卷,把萬里清江及其兩岸的景色都一一再現在讀者面前。這當中,也巧妙地嵌入一葉漁舟在江中移動的情景,顯得輕松自然,悠然神遠。還有“萬里”、“一村”的有意重復出現,不僅使詩句讀起來流利暢達,在聲情上也造成輕輕的跳躍感,宛如小舟在水中輕輕飄揚,順流而下,與詩情畫意十分合拍。
至于后兩句中的另一幅畫,作者則重點在描寫山川寂寥,點出的景物更疏少,只有漁翁、小舟和大雪,這和雪后四望皎然、茫茫一片的景色是完全吻合的。作者用最精煉的語言,用最節省的筆墨,把詩情畫意準確而生動地表現出來,可謂為山水傳神寫照。
更加耐人玩味的是,作者也在為自己的心情寫照。這兩幅畫的前后組合,在短暫的時間聯系和強烈的對比中,流露出了詩人的內在情緒。從最末一句“過午”二字看來,這首詩在時間上只寫了半天,上午還是清江萬里,風光明麗,而中午卻降下一天紛紛揚揚的大雪來,風云變幻如此之快,真有些出人意外。這不單單是指自然風云。聯系作者生活的晚唐和五代初期的情況看,那正是滄海桑田,朝野混亂之際,形勢瞬息萬變,這當中包含著作者對政治風云變幻莫測的深沉感嘆。關于對這劇烈變化的政治風云作者的態度,作者又巧妙地從漁翁形象中作了暗示。漁翁是曠達的,他喝醉了酒睡著,也沒有人喚醒他,安閑自在,無憂無慮。直至寒氣逼得凍醒了,他看著滿船積雪,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詩中流露的情緒雖然令人驚訝,但主要仍是平靜、安詳,處之泰然,這是十分超脫的態度。
作者寫此詩而以《醉著》為題,也暗中透露了這個消息。當然,其中也多少流露出一些迷惘和孤獨感,甚至有“一切皆空”的意味,似乎暗示著作者處境的艱難和心情的悲涼,這在當時復雜的歷史條件下,也是自然之理。從兩幅畫的聯系和對比中,可以啟人遐思,發人深省。
這首詩純用白描,語言平易,但卻景物鮮明,畫意很濃。文字雖然很短,卻高度凝煉,寓意深長,真叫人含咀不盡。
原著的翻譯篇七
客從東方來,衣上灞陵雨。
問客何為來,采山因買斧。
冥冥花正開,飏飏燕新乳。
昨別今已春,鬢絲生幾縷。
譯文客人從東到過來,衣服上還帶著灞陵的木。問客人為什么來,客人說為了上山砍伐樹木來買斧頭。百花正在悄悄地盛開,輕盈的燕子正在哺乳新雛。去年一別如今又是春天,兩鬢的頭發不知又生出多少。
韻譯你從東到回到長安來,衣裳沾滿灞陵的春木。請問你來此為了何故?你說為開山辟地買斧。冥冥春木百花淋木開,習習和風燕子新孵雛。去年一別如今又逢春,雙鬢銀絲添生了幾縷?
注釋馮著:韋應物友人,約在大歷四年應征赴幕到廣州,十年過去,仍未獲官職。灞陵:即霸上。在今西安市東。因漢文帝葬在這里,改名灞陵。客:即指馮著。冥冥:悄然。揚揚:鳥兒輕快飛翔的樣子。燕新乳:指小燕初生。昨別:去年分別。鬢絲:兩鬢白發如絲。
詩人與朋友別后重逢,對朋友的遭遇深表同情,同時予以慰勉。全詩敘事中抒情寫景,以問答方式渲染氣氛。既情意深長,又生動活潑,清新明快,回味無窮。它的感人,首先在于詩人心胸坦蕩,思想開朗,對生活充滿信心,對前途有展望,對朋友充滿熱情。因此他能對一位不期而遇的失意朋友充分理解,深表同情,體貼入微而又積極勉勵。
本詩首二句主要是說馮著剛從長安以東的地方來,還是一派名士兼隱士的風度。接著,詩人自為問答,料想馮著來長安的目的和境遇。“采山”句是俏皮話,打趣語,大意是說馮著來長安是為采銅鑄錢以謀發財的,但只得到一片荊棘,還得買斧斫除。其寓意即謂謀仕不遇,心中不快。詩人自為問答,詼諧打趣,顯然是為了以輕快的情緒沖淡友人的不快,所以下文便轉入慰勉,勸導馮著對前途要有信心。但是這層意思是巧妙地通過描寫眼前的春景來表現的。
“冥冥花正開,飏飏燕新乳”。這兩句大意是說,造化無語而繁花正在開放,燕子飛得那么歡快,因為它們剛哺育了雛燕。不難理解,詩人選擇這樣的形象,正是為了意味深長地勸導馮著不要為暫時失意而不快不平,勉勵他相信大自然造化萬物是公正不欺的,前輩關切愛護后代的感情是天然存在的,要相信自己正如春花般煥發才華,會有人來并切愛護的。
所以末二句,詩人以十分理解和同情的態度,滿含笑意地體貼馮著說:你看,我們好像昨日才分別,如今已經是春天了,你的鬢發并沒有白幾縷,還不算老呀!這“今已春”正是承上二句而來的,末句則以反問勉勵友人,盛年未逾,大有可為。
這首贈詩,以親切詼諧的筆調,對失意沉淪的馮著深表理解、同情、體貼和慰勉。
這的確是一首情意深長而生動活潑的好詩。它的感人,首先在于詩人心胸坦蕩,思想開朗,對生活有信心,對前途有展望,對朋友充滿熱情。因此他能對一位不期而遇的失意朋友,充分理解,真誠同情,體貼入微,而積極勉勵。也正因如此,詩人采用活潑自由的古體形式,吸收了樂府歌行的結構、手法和語言。它在敘事中抒情寫景,以問答方式渲染氣氛,借寫景以寄托寓意,用詼諧風趣來激勵朋友。它的情調和風格,猶如小河流水,清新明快,而又委曲宛轉,讀來似乎一覽無余,品嘗則又回味不盡。
韋應物
韋應物(737~792),中國唐代詩人。漢族,長安(今陜西西安)人。今傳有10卷本《韋江州集》、兩卷本《韋蘇州詩集》、10卷本《韋蘇州集》。散文僅存一篇。因出任過蘇州刺史,世稱“韋蘇州”。詩風恬淡高遠,以善于寫景和描寫隱逸生活著稱。
原著的翻譯篇八
俟我于著乎而,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瓊華乎而。
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瓊瑩乎而。
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黃乎而,尚之以瓊英乎而。
我的郎恭謹等候在影壁前,冠上潔白絲絳垂在兩耳邊,綴飾的美玉懸蕩在我眼前。
我的郎恭謹地等候在庭院,冠上青綠絲絳垂在兩耳邊,晶瑩的美玉懸蕩在我眼前。
我的郎恭謹等候在正堂前,冠上明黃絲絳垂在兩耳邊,精美的玉石懸蕩在我眼前。
此詩寫男女結婚儀式,寫新婦到男方家看到丈夫形象的情景。全詩寫的只是一個小剪影,但有步驟,有層次,有色彩,有新婦微妙的心理狀態,把華夏古老的結婚儀式寫得饒有情趣,
全詩三章九句,皆從新娘眼中所見來寫,新進門的妻子在憧憬與期待中慌亂而羞澀地抬起美麗的雙眸,卻只看見丈夫的一個背影,他在迎接她,引導著她一步步走近他們的洞房。吳闿生《詩義會通》引舊評稱其“句法奇蛸”。奇峭就在于九句詩中全不用主語,而且突如其來。這一獨特的句法,恰切而傳神地表現了新娘此時的心理活動。當她緊隨著迎親車輛踏進婆家大門的那一刻,其熱鬧的場面是可想而知的,在場的左鄰右舍,親朋好友,誰不想一睹新娘的風采,然而新娘對著這稠密涌動的人叢,似乎漠不關心,視而不見,映進她眼簾的唯有恭候在屏風前的夫婿——“俟我于著”,少女的靦覥,使她羞于說出“他”字,但從“俟我”二字卻能品味出她對他的綿綿情意和感受到的幸福。下兩句更妙在見物不見人。從新娘的心理揣測,她的注意力本來全集中在新郎身上,非常想把新郎端詳一番,然而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她不敢抬頭仔細瞧。實際上,她只是低頭用眼角瞟了一下,全沒看清他的臉龐,所見到的只是他帽沿垂下的彩色的“充耳”和發光的玉瑱。這兩句極普通的敘述語,放在這一特定的人物身上,在這特殊的時刻和環境中,便覺得妙趣橫生、余味無窮了,給人以豐富聯想和審美的愉悅。“乎而”二字甚妙,就好像后世民歌中“呼而嗨呦”類的襯詞。
這首詩風格與《齊風·還》相近,也是三章全用賦體,句句用韻,六言、七言交錯,但每句用“乎而”雙語氣詞收句,又與《還》每句用常見的“兮”字收句不同,使全詩音節輕緩,讀來有余音裊裊的感覺。在章法上它與《詩經》中的典型篇章是那么不一樣,而又別具韻味。全詩每章只在三處換了三個字,就表現出新娘出嫁的喜悅和對新郎的滿意與贊許。
創作背景
此篇《毛詩序》、鄭玄箋皆以為是刺詩,孔穎達疏申述云:“作《著》詩者,刺時也。所以刺之者,時不親迎,故陳親迎之禮以刺之也。”姚際恒不以為然,他說:“此本言親迎,必欲反之為刺,何居?……此女子于歸見婿親迎之詩,今不可知其為何人,觀充耳以瓊玉,則亦貴人矣。”(《詩經通論》)揣摩詩意,此當是女子回想出嫁時夫婿迎親情景的。據《儀禮·士昏禮》,新郎到女家迎親,新娘上車后,新郎得親自駕車,輪轉三周,再交給車手駕御,而自己則另乘車先行至自家門口等候,然后按照規定以次將新娘引進洞房。此詩表現的就是這一古老的結婚儀式。
原著的翻譯篇九
著
佚名〔先秦〕
俟我于著乎而,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瓊華乎而。
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瓊瑩乎而。
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黃乎而,尚之以瓊英乎而。
我的郎恭謹等候在影壁前,冠上潔白絲絳垂在兩耳邊,綴飾的美玉懸蕩在我眼前。我的郎恭謹地等候在庭院,冠上青綠絲絳垂在兩耳邊,晶瑩的美玉懸蕩在我眼前。我的郎恭謹等候在正堂前,冠上明黃絲絳垂在兩耳邊,精美的玉石懸蕩在我眼前。
著(zhù):通“寧(zhù)”。古代富貴人家正門內有屏風,正門與屏風之間叫著。古代婚娶在此處親迎。俟(sì):等待,迎候。乎而:齊方言。作語尾助詞。充耳:又叫“塞耳”,飾物,懸在冠之兩側。《毛傳》:“充耳謂之瑱(tiàn)。”古代男子冠帽兩側各系一條絲帶,在耳邊打個圓結,圓結中穿上一塊玉飾,絲帶稱紞(dǎn),飾玉稱瑱,因紞上圓結與瑱正好塞著兩耳,故稱“充耳”。素:白色,這里指懸充耳的絲色。尚:加上。瓊:赤玉,指系在紞上的瑱。“華”與下文的“瑩”“英”:均形容玉瑱的光彩,因協韻而換字。庭:中庭。在大門之內,寢門之外。青:與上文的“素”、下文的“黃”指各色絲線,代指紞。堂:庭堂。
此詩寫男女結婚儀式,寫新婦到男方家看到丈夫形象的情景。全詩寫的只是一個小剪影,但有步驟,有層次,有色彩,有新婦微妙的心理狀態,把華夏古老的結婚儀式寫得饒有情趣,
全詩三章九句,皆從新娘眼中所見來寫,新進門的妻子在憧憬與期待中慌亂而羞澀地抬起美麗的雙眸,卻只看見丈夫的一個背影,他在迎接她,引導著她一步步走近他們的洞房。吳闿生《詩義會通》引舊評稱其“句法奇蛸”。奇峭就在于九句詩中全不用主語,而且突如其來。這一獨特的句法,恰切而傳神地表現了新娘此時的心理活動。當她緊隨著迎親車輛踏進婆家大門的那一刻,其熱鬧的場面是可想而知的,在場的左鄰右舍,親朋好友,誰不想一睹新娘的風采,然而新娘對著這稠密涌動的.人叢,似乎漠不關心,視而不見,映進她眼簾的唯有恭候在屏風前的夫婿——“俟我于著”,少女的靦覥,使她羞于說出“他”字,但從“俟我”二字卻能品味出她對他的綿綿情意和感受到的幸福。下兩句更妙在見物不見人。從新娘的心理揣測,她的注意力本來全集中在新郎身上,非常想把新郎端詳一番,然而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她不敢抬頭仔細瞧。實際上,她只是低頭用眼角瞟了一下,全沒看清他的臉龐,所見到的只是他帽沿垂下的彩色的“充耳”和發光的玉瑱。這兩句極普通的敘述語,放在這一特定的人物身上,在這特殊的時刻和環境中,便覺得妙趣橫生、余味無窮了,給人以豐富聯想和審美的愉悅。“乎而”二字甚妙,就好像后世民歌中“呼而嗨呦”類的襯詞。
這首詩風格與《齊風·還》相近,也是三章全用賦體,句句用韻,六言、七言交錯,但每句用“乎而”雙語氣詞收句,又與《還》每句用常見的“兮”字收句不同,使全詩音節輕緩,讀來有余音裊裊的感覺。在章法上它與《詩經》中的典型篇章是那么不一樣,而又別具韻味。全詩每章只在三處換了三個字,就表現出新娘出嫁的喜悅和對新郎的滿意與贊許。
原著的翻譯篇十
臨江仙·絲雨如塵云著水
絲雨如塵云著水,嫣香碎拾吳宮。百花冷暖避東風。酷憐嬌易散,燕子學偎紅。
人說病宜隨月減,懨懨卻與春同。可能留蝶抱花叢。不成雙夢影,翻笑杏梁空。
《臨江仙·絲雨如塵云著水》是清代詞人納蘭性德創作的一首詞。該詞上片描寫春暮時節,然看似寫景,實則以景物暗喻人情。下片描寫詞人愁病交加,欲去仍來,猶如落花拂了還滿,將人愁腸欲斷的內心悲痛形象化地展現出來。而其身世之感,興亡之感使此詞眼界擴大,不再拘泥于兒女之情,感情也愈見深沉。全詞生動形象地表達了詞人對愛人的懷念之情。
絲絲細雨如同微塵,云彩染著水汽,吳王宮殿里,美人在溪流中采集香草。百花在微寒的東風中搖曳,仿佛在將寒氣閃避。花朵凋謝最是令人憐惜,燕子也學人偎紅倚翠,輕輕依偎著花朵。
人們都說疾病會像滿月減損成殘月一般,慢慢減弱,無奈這倦怠的感覺,正如春天濃郁的慵懶氣息。可否將蝴蝶留在花叢里呢?這成雙飛舞的蝴蝶仿佛在嘲笑梁上燕巢空蕩,笑燕子沒有像它們一樣雙宿雙棲。
①臨江仙:唐教坊曲,后用作詞牌,為雙調小令。格律俱為平韻格,字數有五十二字、五十四字、五十八字、五十九字、六十字、六十二字六種。本詞為六十字。
②“絲雨”二句:意謂細雨蒙蒙,云中夾帶著水氣,吳宮里殘花散落了滿地。嫣香:嬌艷芳香的花。
③“酷憐”二句:此言最讓人憐惜的是那嬌美的宮花極易敗落,故而連小燕子也學著人的樣子憐惜起花來,它緊緊依偎在花下。偎紅:緊貼著紅花。
④懨懨(yān):精神委靡不振貌。
⑤“不成”二句:意謂燕子成雙成對地飛去了,反而笑那屋宇梁上空空。杏梁:用文杏木制成的屋梁。宋晏殊《采桑子》:“燕子雙雙,依舊銜泥入杏梁。”
該詞具體創作年份未知,大概寫于暮春時節,此時的納蘭不僅因逝去的春光而心生感慨,身體也正抱恙而忍受著折磨,愁病交加,以致于他竟生出了興亡之嘆,于是寫下了這首詞。
此詞抒寫暮春時節,愁病交加,萬般無奈的情景。詞中用“吳宮”、“杏梁”等語皆作泛指,其中深含了興亡之悲,似有深藏的隱憂,空靈含蘊而有味可咀。
空中的愁云仿佛氤氳著水汽,蒙蒙細雨飄灑過后.吳宮里的殘花散落了一地。嬌美的宮花最經不得風雨,這滿地落英讓人憐惜不已,以致于連過路的飛燕也學著人的樣子緊緊依偎在了花下。
景物之愁加劇了納蘭的苦悶,“人說病宜隨月減”,但他卻自嘆道“懨懨卻與春同”,他的疾病并未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好轉,反而如這暮春一樣萎靡頹喪。拖著病體出得門來,只見蝴蝶飛舞流連,卻遲遲不肯離開花叢,但梁上的燕子早已成雙成對地飛走了。忍不住對著那空落落的屋梁苦笑一下。
詞中“吳宮”、“杏粱”等出于前人辭賦的詞語中隱隱藏著莫大的憂慮,其時正是康熙盛世,對時代的興亡憂患顯然不會是納蘭詞作的主題,惜時傷春又加身世感傷才更貼合納蘭的風格。他甄選的不過都是些平淡如水的詞匯,然而這些詞語卻偏偏在他的指尖化成一段旋律——為心弦所演奏,曲曲縈繞于耳,終久不絕。
納蘭確實是個風流的才子。但絕對不是個瀟灑的文人。他的詞,愁心漫溢,句句讀來令人心傷,這一首滿含興亡之感的《臨江鄉》便是佐證。
首都師范大學東方古籍研究所學者張秉戌《納蘭性德詞新釋輯評》:此篇抒寫暮春時節,愁病交加,萬般無奈的情景。詞中用“吳宮”、“杏梁”等語皆作泛指,其中深含了興亡之悲,似有深藏的隱憂,空靈含蘊而有味可咀。
原著的翻譯篇十一
毛滂
淚濕闌干花著露,愁到眉峰碧聚。此恨平分取,更無言語空相覷。
斷雨殘云無意緒,寂寞朝朝暮暮。今夜山深處,斷魂分付潮回去。
你臉上淚水縱橫,像一枝鮮花沾帶著露珠,憂愁在你眉間緊緊纏結,又像是碧山重疊攢聚。這別恨不僅屬于你,我們兩人平均分取。你我久久地、久久地互相凝望。再說不出一句話語。
雨收云散,一切歡樂都成為過去,令人無情無緒。從此朝朝暮暮,我將空守孤寂。今夜,當我投宿在荒山野店,我深情的靈魂會跟隨潮汐回到你那里。
惜分飛:詞牌名,又名《惜芳菲》、《惜雙雙》等。毛滂創調,詞詠唱別情。全詞共50字,雙調,上、下闕各四句,句句用仄韻。
富陽:宋代縣名,治所在今浙江省富陽縣。瓊芳:當時杭州供奉官府的一名歌妓。作者任杭州法曹參軍時,和她很要好。
闌(lán)干:眼淚縱橫的樣子。
眉峰碧聚:古人以青黛畫眉,雙眉緊鎖,猶如碧聚。
取:助詞,即“著”。
覷(qù):細看。
斷雨殘云:雨消云散。喻失去男女歡情。
山深處:指富陽僧舍所在地。
斷魂:指極度的哀思。分付:付予、付給。潮:指錢塘江潮。
這首詞是毛滂青春戀情的真實記錄。情人決別,后會無期,送別一程接一程,從杭州直送到百里之遙的富陽。然而這黯然銷魂的別離還足不可避免地到來了。令作者心碎的帷幕就從此拉開:“淚濕闌干花著露,愁到眉峰碧聚。”掛滿淚珠的臉頰猶如帶露的花朵,顰蹙的黛眉像遠山一抹。一幅嬌憐痛惜的模樣,經過妙筆的摹寫,就這樣呈現出來了。它同周圍的景色化成一片,構成一種凄麗哀惋的色調。白居易的“梨花—枝春帶雨”(《長恨歌》),張泌的“黛眉愁聚春碧”(《思越人》),為此二句所本。然卻用得脫化無痕,形神兼勝,真是色繪高手。這兩句塑造了一位含愁帶淚的佳人形象。隋唐國力強盛,崇尚雍容富態、健康自然的女性美。宋朝國力漸衰,在審美觀念上也一反唐代的標隹,以文弱清秀為美,多愁多病的弱女子形象占據了文學作品的主導位置。到明清時期,“愁病美人”仍然很受歡迎,《紅樓夢》中的林黛玉就是代表。
“此恨”句,說明離愁對于雙方是同樣的沉重,要知道兩人的地位是不同的。一個是宦游四海的貴胄公子,一個則是淪落風塵的煙花女郎。但是地位的懸殊并沒有阻止他們傾心相愛。他們熱戀著,共同承受著離恨的折磨。當然,他們也知道這種戀情是難以維持的。今番解手,就要相見無期了。所以這次分離,多半成了長別。“更無言語空相覷”一句,純乎寫情,有直指奔心的力量。語已盡,淚已枯,無聲的飲泣往往比呼天搶地的號啕更加沉痛,“空相覷”三字反映出一種木然相對的絕望的悲哀。浯樸而情摯,傳神之極筆也。
下片“斷雨”二句,寫景色之荒殘;零零落落的雨點,澌滅著的殘云,與離人的心境正相印合。這是一層意思。另外,還有一層雙關之意。宋玉《高唐賦》有“旦為朝云,暮為行雨,朝朝暮暮,陽臺之下”之語,即后人所謂神女生涯也。毛滂兼取此意來形容他與瓊芳的戀情。而這種殘云斷雨的凄涼景象,也正象征著這段露水姻緣已經行將結束了。從此以后,只剩下岑寂的相思來折磨著這一對再見無期的離人了。結拍兩句,設想別后的思念,付斷魂于潮水。情景交融,綿綿無盡,可說是極悱惻纏綿之能事了。
總的來說,上片寫兩人依依惜別的深情,作者用畫龍點晴之筆,特寫淚眼愁眉,營造出一種凄麗哀婉的氛圍。接著以“平分取”、“無言”、“空相覷’’寫離愁的難言,從外表的神態寫到內在的心態,簡中有繁。下片寫詞人深山羈旅的凄苦與思念。先寫別后的惆帳,再設想別后的心愿,愿付斷魂于潮水,由此再現二人的情義纏綿。
從藝術風格來講,這首詞與一般鏤刻藻繪的別情之作不同,它是以淺近之語傳銥至之情而獨擅勝場的。愁眉淚頰,斷雨殘云,本是尋常物態,可是一經作者感情之醞釀融注,便含情吐媚,搖蕩人心。
一日,蘇軾于席間,聽歌妓唱此詞,大為贊賞,當得知乃幕僚毛滂所作時,即說:“郡寮有詞人不及知,某之罪也。”于是派人追回,與其留連數日。毛滂因此而得名,此為人津津樂道的故事,并非是事實。蘇軾知杭州時,是元祐四年(1089)至元祐六年,而毛滂于元祐三年已出任饒州司法參軍,直至元祐七年還在饒州任上。此時不可能為東坡的杭州僚佐。另,根據史料,毛滂早在東坡知杭州前就受知于蘇軾弟兄。蘇軾于元祐三年曾為毛滂寫過“薦狀”,稱其“文詞雅健,有超世之韻”。“保舉堪充文章典麗可備著述科”。但此故事正說明此詞傳誦人口之廣。
全詞寫與瓊芳恨別相思之情。上片,追憶兩人恨別之狀。“淚濕闌干花著露,愁到眉峰碧聚”,是回憶相別時,心上人的哀愁容顏。“淚濕闌干花著露”,用白居易《長恨歌》“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枝春帶露”詩意,寫女子離別時淚流潸潸,如春花掛露。“闌干”眼淚縱橫散亂貌。“愁到眉峰碧聚”化用張泌《思越人詞》:“黛眉愁聚春碧”句,寫憂愁得雙眉緊蹙的神態。這兩句化用前人詩句描寫女子的愁與淚,顯得優美而情致纏綿悱惻。“此恨平分取”一句,將女子的愁與恨,輕輕一筆轉到自己身上,從而表現了兩人愛之深,離之悲。“更無言語空相覷”一句,回憶兩人傷別時情態,離別在即,兩人含淚相視,此時縱有千言萬語,又從何處說起?“更無言語”比“執手相看淚眼,更無語凝噎”(柳永《雨霖鈴》)更進一步表達痛切之情,因其嗚咽聲音都無,真是“此時無聲勝有聲”了。一個“空”字,下得好,它帶出了多少悲傷、憂恨!無怪后人贊道:“一筆描來,不可思議。”(沈際飛《草堂詩余正集》)
下片寫別后的羈愁。“斷雨殘云無意緒”二句,言詞人與心上人別后的凄涼寂寞。“云雨”出自宋玉《高唐賦序》,后指男女歡愛。“斷雨殘云”喻男女分離,人兒兩地,相愛不能相聚,怎不令羈旅者呼出“無意緒”呢?那別離的“朝朝暮暮”只有“寂寞”伴隨,那思念之情就更加強烈。故結句道:“今夜山深處,斷魂分付潮回去。”言羈者在富陽山深處的僧舍中,而所戀之人遠在錢塘,他們相隔千百里,只有江水相連,在輾轉反側中,聽江濤拍岸,突發奇想:人不能相聚,那么將魂兒交付浪潮,隨流水回到心上人那里。結語的寄魂江濤,是個奇異的想象,如此將刻骨銘心的相思,淋漓盡致地表達出來。
此詞感情自然真切,音韻凄惋,直抒胸臆,與形象比喻奇異想象相結合,達到了“語盡而意不盡,意盡而情不盡,何酷似秦少游也”(周輝《清波雜志》)的藝術效果。
據《西湖游覽志》載:元祐中,蘇軾知守錢塘時,毛滂為法曹椽,與歌妓瓊芳相愛。三年秩滿辭官,于富陽途中的僧舍作《惜分飛》詞,贈瓊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