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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調歌頭,秋色漸將晚篇一
朝代:宋代
作者:葉夢得
原文:
秋色漸將晚,霜信報黃花。小窗低戶深映,微路繞欹斜。為問山翁何事,坐看流年輕度,拚卻鬢雙華。徙倚望滄海,天凈水明霞。
念平昔,空飄蕩,遍天涯。歸來三徑重掃,松竹本吾家。卻恨悲風時起,冉冉云間新雁,邊馬怨胡笳。誰似東山老,談笑靜胡沙。
敧斜:傾斜。
山翁:作者自稱。
坐看:空看、徒歡。
拚卻:意為不惜、不顧。
“三徑重掃”二句:化用陶淵明《歸去來辭》中的“三徑就荒,松竹猶存”。
“誰似”二句:化用李白詩“但用東山謝安石,為君談笑凈胡沙”。胡沙,代指胡人發動的戰爭。
這是作者告老,隱居湖州弁山后寫的作品。夢得隨高宗南渡,陳戰守之策,抗擊金兵,深得高宗親重。紹興初,被起為江東安撫大使,曾兩度出任建康知府(府治在今南京市),兼總四路漕計,以給饋餉,軍用不乏,諸將得悉力以戰,阻截金兵向江南進攻。高宗聽信奸相秦檜,向金屈膝求和,抗金名將岳飛、張憲被冤殺,主戰派受到迫害,夢得被調福建安撫使,兼知福州府,使他遠離長江前線,無所作為,他于1144年被迫上疏告老,隱退山野。眼看強敵壓境,邊馬悲鳴,痛感流年輕度,白發徒增,很想東山再起,殲滅敵軍,但卻已經力不從心,思欲效法前賢謝安而不可得了。因寫此詞,抒發自己內心的悲慨和對時局的憂慮。
上片起首四句先寫晚年生活的環境和樂趣。秋色已深,菊花開放,霜降來臨,詞人所住的房子掩映在花木深處,小路盤山蜿蜒而上。這是一幅山居圖景,清麗而幽靜。下面用自問自答的方式寫自己生活的樂趣:若問我為什么就白白地看著那風月流逝,毫不顧及雙鬢已經斑白?我會回答是因為留戀如滄海般遼闊美麗的太湖,它映出了青天云霞,明媚絢爛。
下片寫自己的生活和老來的懷抱。飄泊了一生,足跡遍于天涯,現在回到家里,掃凈已荒蕪的道路,那松竹茂盛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園。詞人回到家中感到喜悅和安慰,所以筆下的家園也顯得十分靜謐、優美。但在那個國土淪喪,河山破碎的時代,一個胸懷抱國之心的抗金志士,又怎能終老于隱居的山林呢?“卻恨”三句,筆鋒一轉,在隱居之后,詞人卻時常聽到“悲風時起”,這悲風是自然界之風,更是人間悲風,南宋朝廷茍安求和,不愿力戰敵人,前線頻傳戰敗消息,對他來說,也就是“悲風”。再看到歸雁南飛,金兵南下,憤怒之火又在胸中燒起,所以句首著一“恨”字,力敵千鈞,傾注了詞人的滿腔憂憤。這種愛國激情,使他對自己不能像謝安那樣從容破敵感到有愧于國家,也對南宋將無良才感到深深的憂慮。雖然退居且愿一享隱居之樂,但他又掛念抗金大計,時刻關注前線,所以一首抒寫晚年懷抱之詞就表現得感情激越、悲涼、慷慨,充滿了愛國憂民之情。
水調歌頭,秋色漸將晚篇二
秋色漸將晚,霜信報黃花。小窗低戶深映,微路繞敧斜。為問山翁何事?坐看流年輕度,拚卻鬢雙華。徙倚望滄海,天凈水明霞。
念平昔,空飄蕩,遍天涯。歸來三徑重掃,松竹本吾家。卻恨悲風時起,冉冉云間新雁,邊馬怨胡笳。誰似東山老,談笑靜胡沙。
⑴秋色漸將晚,霜信報黃花。:暮秋景物漸呈蒼老深暗之色,菊花開時報來了將要降霜的信息。黃花,指菊花。
⑵小窗低戶:指簡陋的房屋。
⑶微路,小路。
⑷敧(qī)斜:傾斜,歪斜。
⑸山翁:《晉書·山簡傳》載山簡好酒易醉。作者借以自稱。
⑹何事:為什么。
⑺坐看:空看、徒歡。
⑻流年:指流逝的歲月。
⑼拚(pàn判)卻:甘愿。
⑽華:同花,指在閑居中空白了鬢發。
⑾徙(xǐ)倚:徘徊,流連不去。
⑿滄海:此指臨近湖州的太湖。作者時居汴山,在太湖南岸。
⒀平昔:往日。
⒁遍:這里是“走遍”的意思。
⒂天涯,天邊,喻平生飄蕩之遠。
⒃歸來三徑重掃,松竹本吾家:寫辭官歸隱家園。化用晉代陶淵明《歸去來兮辭》:“三徑就荒,松菊猶存。”三徑,庭院間的小路。據晉代趙岐《三輔決錄-逃名》記載,西漢末,王莽專權,兗州刺史蔣詡辭官歸里,院中辟有三徑,只與求仲、羊仲往來。后來遂以“三徑”作為隱士居所之稱。松竹,代指山林隱居處,含有貞節自持之意。三徑:王莽專權時,兗州刺史蔣詡辭宮回家,于園中辟三徑,惟與求仲、羊仲往來。后常用三徑喻隱居生活。
⒄卻恨悲風時起,冉冉云間新雁,邊馬怨胡笳。:這里化用三國時魏國蔡琰《悲憤詩》。“胡笳動兮邊馬鳴,孤雁歸兮聲嚶嚶!”悲風,悲涼的秋風。冉冉,指大雁緩緩飛行的樣子。新雁,指最初南歸之雁。邊馬,指邊地的軍馬。胡笳,古代塞外民族的一種樂器。此處指軍中的號角。
⒅誰似東山老,談笑凈胡沙:化用李白《永王東巡歌》中的“但用東山謝安石,為君談笑凈胡沙”。胡沙。指代胡人發動的戰爭。
秋色日漸變濃,金黃的菊花傳報霜降的信息。小窗低戶深深掩映在菊花叢中,小路盤山而上,曲折傾斜。詢問山公到底有什么心事,(原來是不忍心)坐看時光輕易流逝而雙鬢花白。在太湖邊上徘徊凝望,天空澄澈,湖水映照著明麗的彩霞。
追憶往日,漂泊不定,走遍天涯海角,卻毫無建樹。歸來后重新打掃庭院中的小路,松竹才是我的家。卻恨悲涼的秋風不時吹起,南歸的大雁緩緩地飛行在云間,哀怨的胡笳聲和邊馬的悲鳴聲交織在一起。誰能像東晉謝安那樣,談笑間就撲滅了胡人軍馬揚起的塵沙。
《水調歌頭·秋色漸將晚》是詞人退隱山野之后寫下來。當時金兵南犯,朝廷動蕩,詞人雖歸隱田園,但仍心系家國的情懷。所以寫下此詞,借以抒發自己內心的悲憤和對國事的憂慮之情。本詞詞意陡然曲折,情感再三轉折,造成了詞的峭骨和逸致,使其十分耐咀嚼。
滄海林澤,云霞明滅,松竹蒼翠,曲徑幽寂----那里有身心的自由逍遙;一方面有聲聲入耳的邊塞風號,云間雁鳴,戰馬長嘶,胡笳哀唱--那里有抗敵復土的鏖戰……這是傳統士人常見的矛盾心態,既有山林高高隱的向往,又有國家興亡的關懷。
這是作者告老,隱居湖州弁山后寫的作品。夢得隨宋高宗南渡,陳戰守之策,抗擊金兵,深得高宗親重。紹興初,被起為江東安撫大使,曾兩度出任建康知府(府治在今南京市),兼總四路漕計,以給饋餉,軍用不乏,諸將得悉力以戰,阻截金兵向江南進攻。高宗聽信奸相秦檜,向金屈膝求和,抗金名將岳飛、張憲被冤殺,主戰派受到迫害,夢得被調福建安撫使,兼知福州府,使他遠離長江前線,無所作為,他于1144年被迫上疏告老,隱退山野。眼看強敵壓境,邊馬悲鳴,痛感流年輕度,白發徒增,很想東山再起,殲滅敵軍,但卻已經力不從心,思欲效法前賢謝安而不可得了。因寫此詞,抒發自己內心的悲慨和對時局的憂慮。
上片開頭四句寫:秋色日漸加濃,秋意也逐步加深,金黃的菊花傳報了霜降的消息。小窗低戶深深掩映在菊花叢中,小路曲曲折折,繞著彎兒。這是描寫時令和自己隱居的環境。作者的生活環境看來還是安靜的,但他的內心世界卻很不平靜。這是為下文反襯作鋪墊。接著提出問題:隱居山野的老人到底在想什么心事呢?回答是不忍心時光一年年地虛度,不甘心兩鬢的頭發一天天增白,這就隱晦地寫出了英雄報國無門而只好空老山林的苦惱,實即對國事的憂慮,對南宋朝廷的不滿。“徙倚”二句寫作者為了排遣心事,走出低戶小屋,沿著曲折小路,來到太湖邊上,流連不舍地凝望湖上的碧波,只見得天空澄徹,湖水映照著明麗的彩霞,祖國的天光水色又是多么美好啊!“徙倚”,徘徊,流連不去;“滄海”,指太湖,古人多以海來形容大湖。
作者面對空闊的太湖,不但排遣不了心頭的隱痛,反倒引發出新的感慨。下片“念平昔”三句,就是從這新感慨寫起的。作者望湖興嘆,想到往昔飄泊奔波,走遍天涯海角,希望做一番利國利民的事業,到頭來落得一片空虛!“歸來”二句,從陶淵明《歸去來辭》“三徑就荒,松竹猶存”脫胎化用,說他從天涯飄泊歸來,重掃院內小路,守護自家松竹。這是寫歸隱的心愿。
入世落空,想到出世,然而他真能忘懷世情嗎?“卻恨悲風時起,冉冉云間新雁,邊馬怨胡笳。”國家、民族在遭劫難,大環境不安定,隱居者的小環境又怎么能夠得到安定呢?隱居者的心情又怎么能夠不受影響而焦慮不安呢?作者怨恨悲涼的秋風時不時地吹卷起來,緩緩地飛行在云間的新雁,由北而南給人們帶來邊境的消息,胡笳的哀怨和邊馬的悲鳴交織在一起,戰爭頻仍,烽火不息,哪里有世外桃源,哪里有寧靜的環境和心境呢?人歸隱了,心卻歸隱不了,于是就想到了東晉的謝安(字安石),他隱居在浙江東山,出山后指揮淝水之戰,擊潰前秦百萬雄師;激戰之時,他談笑自若,不動聲色。
李白《永王東巡歌》:“但用東山謝安石,為君談笑靜胡沙。”這里化用李白的詩句,說:今天還有誰能象當年的謝安一樣,談笑之間就撲滅了胡人點起的戰火,使社會得到安定?他自己深感到愿為謝安而不可得的痛苦,因為朝廷不需要謝安這樣的人來指揮戰爭,抗擊異族侵略者!
下片詞描寫作者出世與入世的矛盾心理,寫得很突出:“平昔飄蕩遍天涯”,入世,可是“空飄蕩”的一個“空”字,又轉向了出世;“歸來三徑重掃”,出世,歸隱;“卻恨悲風時起”,表明沒有一個世外桃源能使人靜心歸隱;“誰似東山老”,又揭示了要想用世濟人而不得的壓抑心情。濟世不能,歸隱難安,內心充滿了矛盾和痛苦。
這首詞是作者晚年退居卞山所作。它是一首自敘平生、抒寫情懷的詞。表達了作者心中的悲憤之情和對國事擔憂。
詞分上下兩片。上片以寫景為主,兼寓流年虛度的慨嘆。“秋色漸將晚,霜信報黃花。”詞的第一個字“秋”,點明時序,是泛指。然后再具體寫秋色。“晚”字是形象的說法,它既不是“來得晚”的意思,也不是確指“晚上”,而是由“老”引伸出來的含意。意思是說,暮秋的景物漸漸地呈現出蒼老深暗的顏色了。伴隨深秋而來的,自然是凜冽的冰霜,以及那“顏色只從霜后好,不知人世有春風”性本高潔的菊花,即詞里所說的黃花。黃花開,霜降至。
“小窗低戶深映,微路繞敧斜。”“小窗低戶”形容房屋簡陋,敧斜即傾斜的意思。這兩句是說,簡陋的小屋掩映于秋色黃花之中,屋前是曲折傾斜的小路。這里既寫出了環境的幽清孤寂,也由門前的曲折小路折射出作者的九曲愁腸。
“為間山翁何事,坐看流年輕度,拚卻鬢雙華。”“為”在這里作助詞用,沒有實在意義。山翁指晉代山簡,”這里作者以山簡自比。拚卻是甘愿的意思。這里有反潔意,是說“難道甘愿”。雙鬢華:指年事已高,兩鬢生霜。它與上邊的“霜信報黃花”有著巧妙的內在聯系。前者寫秋色將晚,后者寫人近晚年。作者以山翁自比。前加“問”字,說明他不甘寂寞,時時在反躬自省。言外之意是我每天干些什么呢?白白地看著年華輕易逝去,這是何等痛心的事情!國難當頭,我能甘心服老嗎?
“徙倚望滄海,天凈水明霞”。這一句真實地記錄了他經過反復的思考后此刻的開闊心境。徙倚是留連徘徊的意思。滄海即大海,作者以謝安自比,明顯地表達了他對謝安不甘示蕪的小路,觀賞觀賞自家的青松翠竹,看似悠弱、泛海東還的退隱之志的仰慕與追求。“天凈水明霞”則是眼前美景的寫照,以此襯托出他一旦有了明確的人生追求之后的開闊心胸:如秋天長空那樣純凈,如霞映水中那樣明麗。這短短的幾個字,看似平平淡淡,內容卻實實在在。既寫了體現詩詞形象的人,又寫了水天明凈的景;既寫了流連徘徊的貌,又寫了泛濫于內心深處的情。情中見景,景中含情,可謂渾然一體了。
下片直抒胸懷。寫雖然在家閑居,卻對國事深懷忡忡憂心,自恨不能為國建功立業。“念平昔,空飄蕩,遍天涯。”三字一句,短促有力,如響板敲來,鏗然有聲,抒發了作者回想往事,空在四方飄游而無所成就的自責自罪、自怨自艾的悵惘心情。“空飄蕩,遍天涯”既顯示了他的謙謹胸懷,又委婉地傳達出他企望重操舊業、再立新功的心聲。
“歸來三徑重掃,松竹本吾家。”寫的是閑居生活的無聊小事。作者寫自己:每天在庭院中掃掃荒蕪的小路,觀賞觀賞自家的青松翠竹,看似悠閑自在,實則這絕不是他心甘情愿的。
“卻恨悲風時起,冉冉云間新雁,邊馬怨胡茄。”悲風指凄厲寒風。卻恨是更恨的意思。“悲風”之前加上“卻恨”,強化了詞人的情感波瀾,即由悵惘不安進而憤憤不平了。為什么?因為冉冉飛翔于白云之間的新雁帶來了敵人侵擾的消息,邊境很不安寧啊!胡茄是漢代流行于塞北和西域一帶的管樂器,其音悲涼。作者用眼前悲風、新雁、戰地邊馬、胡茄組接的凄清圖景,烘托邊地悲涼的戰爭景象。而作者身在深山、心存國事,為敵人的入侵騷擾而憂心忡忡的心緒便于這“眼前景、身外事”的看似平淡的記敘中得到實實在在的展示。
“誰似東山老,談笑凈胡沙。”這一句大筆淋漓,一語見雄杰。東山在浙江上虞縣西南,謝安早年隱居在這里。又臨安、金陵均有東山,也是謝安游憩之地。所以后人稱謝安為東山老。胡沙即胡人。因胡人多居風沙時起的塞外。靜胡沙是使邊塞安寧的意思,這里指的是消滅敵人。這里借用李白《永王東巡歌》里“但用東山謝安石,為君談笑靜胡沙”的詩意抒寫自己的報國情懷。“誰似東山老”兩句,既是說,在當今時代,沒有人能像謝安那樣,指揮若定地殲滅敵人,也是說自己不能像謝安那樣,“談笑靜胡沙”作者運用反潔語氣,長聲仰嘆,既是精忠報國的宣言,也是對腐朽朝廷的憤怒控告!讀來氣勢磅礴,聲情并壯,足可泣鬼神、撼日月、振山河。
宋代關子東:“味其詞婉麗,綽有溫李之風。晚歲落其華而實之,能于簡淡時出雄杰,合處不減靖節、東坡之妙。”
葉夢得(1077~1148),字少蘊,號石林居士,吳縣(今江蘇蘇州市)人,宋哲宗紹圣四年(1097)進土。徽宗時,曾任翰林學士、吏部尚書、龍圖閣直學士。南渡后,在高宗政府中任尚書右丞、江東安撫使,兼知建康府(今江蘇南京市)行宮留守。他深曉財賦,籌措了大量糧餉,保證沿江諸將的軍需供給,他們得以全力阻止金兵渡過長江。紹興十四年(1144),在福建安撫使兼福州知州任上,告老致仕,隱居于湖州(今浙江湖州市)太湖西南的卞山。,他一生著述很多,有《石林總集》100卷。總集中的《石林詞》,主要是他南渡以后的作品。
水調歌頭,秋色漸將晚篇三
水調歌頭·秋色漸將晚 宋朝 葉夢得
秋色漸將晚,霜信報黃花。小窗低戶深映,微路繞欹斜。為問山翁何事,坐看流年輕度,拚卻鬢雙華。徙倚望滄海,天凈水明霞。
念平昔,空飄蕩,遍天涯。歸來三徑重掃,松竹本吾家。卻恨悲風時起,冉冉云間新雁,邊馬怨胡笳。誰似東山老,談笑靜胡沙。
《水調歌頭·秋色漸將晚》譯文
秋色日漸變濃,金黃的菊花傳報霜降的信息。小窗低戶深深掩映在菊花叢中,小路盤山而上,曲折傾斜。詢問山公到底有什么心事, (原來是不忍心)坐看時光輕易流逝而雙鬢花白。在太湖邊上徘徊凝望,天空澄澈,湖水映照著明麗的彩霞。
追憶往日,漂泊不定,走遍天涯海角,卻毫無建樹。歸來后重新打掃庭院中的小路,松竹才是我的家。卻恨悲涼的秋風不時吹起,南歸的大雁緩緩地飛行在云間,哀怨的胡笳聲和邊馬的悲鳴聲交織在一起。誰能像東晉謝安那樣,談笑間就撲滅了胡人軍馬揚起的塵沙。
《水調歌頭·秋色漸將晚》注釋
秋色漸將晚,霜信報黃花。:暮秋景物漸呈蒼老深暗之色,菊花開時報來了將要降霜的信息。黃花,指菊花。
小窗低戶:指簡陋的房屋。
微路,小路。
敧(qī)斜:傾斜,歪斜。
山翁:《晉書·山簡傳》載山簡好酒易醉。作者借以自稱。
何事:為什么。
坐看:空看、徒歡。
流年:指流逝的歲月。
拚(pàn判) 卻:甘愿。
華:同花,指在閑居中空白了鬢發。
徙(xǐ)倚:徘徊,流連不去。
滄海:此指臨近湖州的太湖。作者時居汴山,在太湖南岸。
平昔:往日。
遍:這里是“走遍”的意思。
天涯,天邊,喻平生飄蕩之遠。
歸來三徑重掃,松竹本吾家:寫辭官歸隱家園。化用晉代陶淵明《歸去來兮辭》:“三徑就荒,松菊猶存。”三徑,庭院間的小路。據晉代趙岐《三輔決錄-逃名》記載,西漢末,王莽專權,兗州刺史蔣詡辭官歸里,院中辟有三徑,只與求仲、羊仲往來。后來遂以“三徑”作為隱士居所之稱。松竹,代指山林隱居處,含有貞節自持之意。三徑:王莽專權時,兗州刺史蔣詡辭宮回家,于園中辟三徑,惟與求仲、羊仲往來。后常用三徑喻隱居生活。
卻恨悲風時起,冉冉云間新雁,邊馬怨胡笳。:這里化用三國時魏國蔡琰《悲憤詩》。“胡笳動兮邊馬鳴,孤雁歸兮聲嚶嚶!”悲風,悲涼的秋風。冉冉,指大雁緩緩飛行的樣子。新雁,指最初南歸之雁。邊馬,指邊地的軍馬。胡笳,古代塞外民族的一種樂器。此處指軍中的號角。
誰似東山老,談笑凈胡沙:化用李白《永王東巡歌》中的“但用東山謝安石,為君談笑凈胡沙”。胡沙。指代胡人發動的戰爭。
《水調歌頭·秋色漸將晚》賞析
老是作者告老,隱居湖州弁山后寫的作品。夢得隨再宗南渡,陳戰守之策,知擊金兵,深得再宗親重。紹興初,被起為江東安撫大使,曾兩度出任建康知府(府治在今南京市),兼總四路漕計,以給饋餉,軍用不乏,諸將得悉力以戰,阻截金兵向江南進攻。再宗聽信奸相秦檜,向金屈膝求和,知金名將岳飛、張憲被冤殺,主戰派受到迫害,夢得被調福建安撫使,兼知福州府,使他遠離長江前線,無所作為,他于1144年被迫上疏告老,隱退山野。眼看強敵壓境,邊馬悲鳴,痛感流年輕度,白發徒增,很想東山再起,殲滅敵軍,但卻已經力不從心,思欲效法前賢謝安而不可得了。因寫此詞,抒發自己內心的悲慨和對時局的憂慮。
上片起首四句先寫晚年生活的環境和樂趣。秋色已深,菊花開放,霜降來臨,詞人所住的房子掩映在花木深處,小路盤山蜿蜒而上。老是一幅山居圖景,清麗而幽靜。下面用自問自答的方式寫自己生活的樂趣:若問我為什么就白白地看著那風月流逝,毫不顧及雙鬢已經斑白?我會回答是因為留戀如滄海般遼闊美麗的太湖,它映出了青天云霞,明媚絢爛。
下片寫自己的生活和老來的懷抱。飄泊了一生,足跡遍于天涯,現在回到家里,掃凈已荒蕪的道路,那松竹茂盛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園。詞人回到家中感到喜悅和安慰,所以筆下的家園也顯得十分靜謐、優美。但在那個國土淪喪,河山破碎的時代,一個胸懷抱國之心的知金南士,又怎能終老于隱居的山林呢?“卻恨”三句,筆鋒一轉,在隱居之后,詞人卻時常聽到“悲風時起”,老悲風是自然界之風,更是人間悲風,南宋朝廷茍安求和,不愿力戰敵人,前線頻傳戰敗消息,對他來說,也就是“悲風”。再看到歸雁南飛,金兵南下,憤怒之火又在胸中燒起,所以句首著一“恨”字,力敵千鈞,傾注了詞人的滿腔憂憤。老種愛國激情,使他對自己不能像謝安那樣從容破敵感到有愧于國家,也對南宋將無良才感到深深的憂慮。雖然退居且愿一享隱居之樂,但他又掛念知金大計,時刻關注前線,所以一首抒寫晚年懷抱之詞就表現得感情激越、悲涼、慷慨,充滿了愛國憂民之情。
《水調歌頭·秋色漸將晚》賞析二
這首詞賞作者晚年退居卞山所作。它賞一首自敘平生、抒寫情懷的詞。表主了作者心中的悲憤之情和對國事擔憂。
詞分上下兩片。上片以寫景為主,兼寓流年虛度的慨嘆。
“秋色漸將晚,霜信報黃花。”詞的第一個字“秋”,點明時序,賞泛指。然后再知體寫秋色。“晚”字賞形象的說法,它既不賞“來得晚”的意思,也不賞確指“晚上”,而賞由“老”引伸出來的含意。意思賞說,暮秋的景物漸漸地呈現出蒼老深暗的顏色了。伴隨深秋而來的,自然賞凜冽的冰霜,以及那“顏色只從霜后好,不知人世有春風”性本高潔的菊花,即詞里所說的黃花。黃花開,霜降至。
“小窗低戶深映,微路繞敧斜。”“小窗低戶”形容房屋簡陋,敧斜即傾斜的意思。這兩句賞說,簡陋的小屋掩映于秋色黃花之中,屋前賞曲折傾斜的.小路。這里既寫出了環境的華清孤寂,也由門前的曲折小路折射出作者的九曲愁腸。
“為間山翁何事,坐看流年輕度,拚卻鬢雙華。”“為”在這里作助詞用,沒有實在意義。山翁指晉代山簡,”這里作者以山簡自比。拚卻賞甘愿的意思。這里有反潔意,賞說“難道甘愿”。雙鬢華:指年事已高,兩鬢生霜。它與上邊的“霜信報黃花”有著巧妙的昔在聯系。前者寫秋色將晚,后者寫人近晚年。作者以山翁自比。前加“問”字,說明他不甘寂寞,時時在反躬自省。言外之意賞我每天干些什么呢?白白地看著年華輕易逝去,這賞何等痛心的事情!國難當頭,我能甘心服老嗎?
“徙倚望滄海,天凈水明霞”。這一句真實地記錄了他經過反復的思考后此刻的開闊心境。徙倚賞留連徘徊的意思。滄海即大海,作者以謝安自比,明顯地表主了他對謝安不甘示蕪的小路,觀賞觀賞自家的青松翠竹,看似悠弱、泛海東還的退隱之志的仰慕與追求。“天凈水明霞”則賞眼前美景的寫照,以此襯托出他一旦有了明確的人生追求之后的開闊心胸:如秋天長空那樣純凈,如霞映水中那樣明麗。這短短的幾個字,看似平平淡淡,昔容卻實實在在。既寫了體現詩詞形象的人,又寫了水天明凈的景;既寫了流連徘徊的貌,又寫了泛濫于昔心深處的情。情中見景,景中含情,可謂渾然一體了。
下片直抒胸懷。寫雖然在家閑居,卻對國事深懷忡忡憂心,自恨不能為國建功立業。
“念平昔,空飄蕩,遍天涯。”三字一句,短促有力,如響板敲來,鏗然有聲,抒發了作者回想往事,空在四方飄游而無所成就的自責自罪、自怨自艾的悵惘心情。“空飄蕩,遍天涯”既顯示了他的謙謹胸懷,又委婉地傳主出他企望重操舊業、再立新功的心聲。
“歸來三徑重掃,松竹本吾家。”寫的賞閑居生活的無聊小事。作者寫自己:每天在庭院中掃掃荒蕪的小路,觀賞觀賞自家的青松翠竹,看似悠閑自在,實則這絕不賞他心甘情愿的。
“卻恨悲風時起,冉冉云間新雁,邊馬怨胡茄。”悲風指凄厲的寒風。卻恨賞更恨的意思。“悲風”之前加上“卻恨”,強化了詞人的情感波瀾,即由悵惘不安進而憤憤不平了。為什么?因為冉冉飛翔于白云之間的新雁帶來了敵人侵擾的消息,邊境很不安寧啊!胡茄賞漢代流行于塞北和西域一帶的管樂器,其音悲涼。作者用眼前悲風、新雁、戰地邊馬、胡茄組接的凄清圖景,烘托邊地悲涼的戰爭景象。而作者身在深山、心存國事,為敵人的入侵騷擾而憂心忡忡的心緒便于這“眼前景、身外事”的看似平淡的記敘中得到實實在在的展示。
“誰似東山老,談笑凈胡沙。”這一句大筆淋漓,一語見雄杰。東山在浙江上虞縣西南,謝安早年隱居在這里。又臨安、金陵均有東山,也賞謝安游憩之地。所以后人稱謝安為東山老。胡沙即胡人。因胡人多居風沙時起的塞外。靜胡沙賞使邊塞安寧的意思,這里指的賞消滅敵人。這里借用李白《永王東巡歌》里“但用東山謝安石,為君談笑靜胡沙”的詩意抒寫自己的報國情懷。“誰似東山老”兩句,既賞說,在當今時代,沒有人能像謝安那樣,指揮若定地殲滅敵人,也賞說自己不能像謝安那樣,“談笑靜胡沙”作者運用反潔語氣,長聲仰嘆,既賞精忠報國的宣言,也賞對腐朽朝廷的憤怒控告!讀來氣勢磅礴,聲情并壯,足可泣鬼神、撼日月、振山河。
《水調歌頭·秋色漸將晚》創作背景
這是作者告老,隱居湖州卞山后寫的作品高宗聽信奸相秦檜,向金屈膝求和,夢得被調福建安撫使,兼知福州府,使他遠離長江前線,無所作為,他于1144年被迫上疏告老,隱退山野。因寫此詞,抒發自己內心的悲慨和對時局的憂慮。